“啊?”忙著實驗沒有怎麽看星網的高澄珂疑惑道,“這又是為什麽?”
這一次原本聊得正開心的其他人忽然沉默,或者猶猶豫豫半天說不清一句話。
只有陸雲挽在這個時候開口:“他們說的也沒有錯。”
眾人不可思議地看向陸雲挽 。
“星網上說的那些事不是汙蔑,人本來就不能以好壞定論。陸雲挽大概……只是一個運氣不錯,走上高位的普通人而已。皇室如果理智的話,還是低調冷處理與他的關系比較好。”
陸雲挽嘴上這麽說,實際心中想的其實是——楚玄舟如果理智的話,還是裝作不認識我的好!
“但是——”高澄珂皺眉想要反駁,陸雲挽卻忽然將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接著輕輕地搖了搖頭。
這一刻他們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陸閑的眸色是罕見的純黑。
黑到看不到一點漣漪。
“陛下的人生注定光輝,攝政王最終只會是他耀眼人生中需要被舍棄的部分、寶石裡的雜質。如果我是楚玄舟的話 ,一定會和他撇清關系。”
陸雲挽的聲音啞啞的,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用輕飄飄的語氣,說出了一句多麽殘忍的話。
——無論如何,「攝政王」這三個字都代表著帝國抹不平的傷疤。
他是真的想要讓帝國快點洗掉「攝政王」的標簽。
陸雲挽不是第一次發表這樣的看法,但是這一回卻清清楚楚被楚玄舟聽到了。
環形實驗室裡的監控設備記錄下了這裡的每一幕,送到了人魚的眼前。
“你為什麽這麽恨陸雲挽?”
停在深空的皇室星艦內漆黑一片,楚玄舟的身體陷入了沙發中,眼神中滿是痛意。
說著楚玄舟慢慢伸出手,貪婪地隔空撫摸著全息投影裡那張清秀又陌生的面龐。
楚玄舟看到了星艦內集中注意力目不轉睛地陸雲挽,也看到了躍下星艦、額發微濕的他,還看到了正逐漸拿回精神力實驗主導權的他。
這一切都吸引著年輕的人魚。
楚玄舟拋下還未穩定的戰局,早早來到洛厄爾星,卻隻參加了幾場公開活動。
有人猜他在迷惑敵國,還有人猜他在布什麽局。
實際上楚玄舟只是著了迷似的觀察著這一切,觀察著陸雲挽。
他在洛厄爾星上的「陸閑」身上,看到了自己此前只在視頻裡看過、其他人口中聽過,卻從沒有見過的陸雲挽的少年時代。
如果說身為攝政王的陸雲挽是已經塌縮成為黑洞的恆星。
那麽此時的「陸閑」還有少年時的他,就是那顆恆星最最耀眼的時光。
他鮮活又明亮,無時無刻不在引誘楚玄舟向上撞。
楚玄舟對著全息投影裡的人低喃:“我不會聽一個拋棄了我的人的話。”
他的眼底滿是癡迷與執著。
——楚玄舟的理智無時無刻不再提醒他這樣做的危險,可是陸雲挽越這樣說,楚玄舟越是想要給他烙上自己的印記。
最好要全星際提到「陸雲挽」就會想起「楚玄舟」。
……
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楚玄舟用各種各樣的方法處理了許多人魚貴族。
而現在他接手陸雲挽的精神力輔助治愈實驗,則更是完全損害了人魚的利益。
在沉寂一年的裴照安的暗中推動下,那群慌不擇路的貴族聯系到帝國的鄰居,並選擇在帝國聯合軍團元氣大傷還沒有恢復的時候掀動輿論。
他們想要借此機會為楚玄舟製造麻煩,最好能一點點拖垮聯合軍團。
這樣才能找時間反擊帝國。
就在攝政王紀念活動正式開始的三天前,裴照安他們終於正式動手了。
“警報!警報!洛厄爾星航道暫時封閉!”
“警報!請將飛行器停靠在規定地點!”
在駕駛懸浮器回家的路上,陸雲挽的耳邊忽然響起一陣提示。
刺耳的警報聲將他嚇了一跳,陸雲挽頓了一下這才迅速點開光腦,查看究竟發生了什麽:
洛厄爾星已經在幾天前因為紀念活動而封閉,但是星球外的航路還在正常通航。
按照帝國交通規定,臨近航道上出了意外,附近星球上的所有飛行器都會收到提醒。
“星盜?”看到管光屏上的文字,陸雲挽不由一頓,“洛厄爾星離帝國邊境還有一段距離,星盜怎麽到這裡來了?”
AI顯示,就在幾分鍾前一群星盜襲擊了航道上的普通商用星艦,並劫持大量人員。
剛才自言自語說完這段話,陸雲挽就明白了過來:
楚玄舟的手段雖然厲害,但是剛登基不久的他,還沒有能夠將帝國完全控制在手中。
那群人魚貴族的勢力比一般人想象的還要深厚。
這個所謂的「星盜」,應該就是他們故意放進來的。
如果陸雲挽沒有猜錯的話,「星盜」的目的不在錢或者星艦上的資源上。
而是想要將帝國聯合軍團引出洛厄爾星,並以平民為人質,誘惑他們接近最後自爆。
陸雲挽看到因為這陣提示,航道上的所有飛行器都落了下來。
不過短短一兩分鍾,天空中就只剩下了他自己。
“陸閑,陸閑你到家了嗎?”班如風忽然發來消息,“聽到沒聽到提示,好像附近有星盜霸佔航道,臥槽,他們究竟是怎麽想的,敢在陛下在洛厄爾星的時候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