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顧昱珩不要命地往前開,現在的時間就是爭分奪秒的,他不敢再耽擱下去。
顧昱珩給實驗室打電話的手都是顫抖著的。
平常兩個小時的路程,被顧昱珩壓縮到了半個小時,從這裡就能看出,他開的到底有多快了。
急匆匆下車走進研究室。
他將小玫瑰輕柔地放在老博士面前,眼裡閃著零散的光,這光實在太弱了,仿佛一吹,就能吹熄吹散。
博士看到渾身都是傷痕的小玫瑰也嚇了一跳。
“這是怎麽弄的?這麽嚴重?”博士狐疑地看了眼顧昱珩,要不是知道顧昱珩的人品和愛好,他都要以為顧昱珩是個虐花人了。
實在是這玫瑰的樣子太過慘烈。
顧昱珩閉口不言緣由,一個勁祈求:“救救他、博士你這麽厲害,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顧昱珩神經質的詢問,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岸邊的最後一根稻草。
“救救他,救救我的寶寶……我只有他了。”顧昱珩的聲音還帶著恐懼的顫音,讓聞者流淚,聽者傷心。
老博士無奈歎氣,“我試試,盡力好吧。”
沒辦法,單看花瓣還好,但花枝卻從中間折斷,還有些開裂,仿佛是車輪從中間壓過一樣。
慘不忍睹。
老博士心底感慨,這顧昱珩果然愛玫瑰的性子不是謠傳,看樣子是真的喜愛得緊,不然怎麽跟死了老婆一樣。
老博士沒想到的是,躺在實驗台上的,確確實實是顧昱珩的老婆,甚至還有個生死未明的孩子。
老博士看了多久,顧昱珩就在旁邊站了多久。
實驗室裡鴉雀無聲,直到研究室裡的另一個研究人員回來,他是老博士的學生,也是上次藥給顧昱珩的年輕人。
門口突然發出聲音,在場的其他兩個人卻像是沒有聽見一樣,視線緊緊落在實驗台上。
戚白看著顧昱珩,眉眼驟然蹙了起來。
他看向實驗台,眼中閃過一縷震驚和心疼,他快步走上前去。
“他怎麽傷成這樣?”他語氣不好,仿佛是在質問。
顧昱珩沒回話,直直地盯著玫瑰,仿佛沒了魂兒。
老博士也歎了口氣,他們做研究的,特別是這麽特殊的研究,都是極其喜愛玫瑰的,現在看著這株玫瑰形貌如此慘烈,心中不免充滿憐惜和氣憤。
“阿白,你來看看,你是研究植物急救的。”老博士放下手中的器具,讓戚白上。
顧昱珩終於有了些反應,他開口道:“博士,您……”他聲音嘶啞到有些難聽,像鋸木頭時發出的雜音。
顧昱珩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老博士知道他的擔心,擺擺手:“放心,戚白在這方面是專業的,我可比不上他。”
聽罷,顧昱珩再次陷入沉默,只是眼裡的光又亮了些。
果然,交給戚白是沒錯的,他不知滴了什麽東西,玫瑰竟肉眼可見的恢復了色澤,雖然比不上平常,但至少好了許多。
顧昱珩看到這一幕,終於有了動作,他張嘴,正要開口說些什麽,卻嘔出一口鮮血。
血腥氣飄散開來。
顧昱珩眼前一黑。
第六十四章 瘋癲
顧家別墅。
昨日的歡聲笑語、溫馨氣氛已然逝去,整棟別墅如同荒蕪的墳墓,寂靜無聲,死氣沉沉。
別墅裡偶爾幾個傭人默然走過,戰戰兢兢地將自己本分之內的事情整理完畢,便迫不及待回了屋。
這樣的氛圍已經維持了七天之久。
陸伯長歎一口氣,悲涼之感油然而生。
這都是些什麽事兒啊?眼看少爺都要求婚了,居然除出了這種意外……
陸管家眼裡的擔憂都快化成實質了,他望著遠處翻騰不已的黑雲,心下祈禱。
希望小少爺快點好起來。
那天,管家接到顧昱珩的電話,讓他去處理某處的車禍現場,陸伯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暗道不好。
他帶著人忙慌趕去,現場隻留下了撞得破爛不堪的轎車。
整個車頭幾乎損毀。
還好,還好,少爺沒事。陸伯心中一松,下一秒卻又提上來了。
他轉了個圈,視線死死盯在副駕駛上。
從副駕駛的座位一直到地上,大量的血液如同下雨天的水窪,泛著點點水光,倒映著整個世界,仿佛都是血色的,令人寒意頓生。
“這、這……”管家牙齒打著顫,一落千丈,頓時頭暈目眩,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約莫猜到了顧昱珩應該是送祁遇去醫院了,管家心下祈禱,手上的動作卻一點都不含糊。
顧昱珩當時只顧著著急祁遇,看也沒看肇事者,迅速離去。現在陸管家到了,肇事者早已逃之夭夭。
不過,顧氏也不是好惹的,傷了顧昱珩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
管家解決完現場的遺留事物,正要驅車離開,車窗驀然被敲響。
“啪啪——”車窗外是穿著一身職業服裝的女人,她拍了拍窗戶,再指了指,看上去似乎很著急,像有什麽事找他。
管家順勢將車窗放下。
“我看您剛剛在替顧先生處理事故,冒昧請問,您是他的?”女人臉上帶著誠懇的歉意。
陸管家一隻手搭在方向盤上:“我是他的管家,你好,有什麽事兒嗎?”他禮貌地回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