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稱為“雜魚”,齊婉兒大怒,奈何身份不方便,咬得牙齒咯咯直響。
嚴寒冷笑,對顧平林道:“你們先過去,待我們收拾了這老鱉再說。”他也是體諒顧平林等人修為不足,才順勢催他們走。
見他們認識,姚楓遲疑了下,想要解勸:“六禦公前輩……”
“姚家家訓沒變吧?”郭逢似笑非笑地道。
姚楓被噎住。
姚家不插手外事,蓬萊島若不放行,姚家有理由怪罪,但因為其他人與蓬萊島對上,姚家絕不會出面幫忙。
在這空隙裡,遠處突然飛來一陣簫聲。
簫聲小而不散,仿佛凝成了一根線,入耳清晰,在場修為淺薄些的人都感到體內真氣湧動,似乎有些不受控制。
水天之際,一艘銀色小舟飛馳而來,船頭兩名青年迎風而立,當先那個身材高且瘦削,身穿玄色寬袍,頭戴墨色纏金龍冠。
他正吹著一支紫簫。
第54章 君臣之間
海面早已恢復平靜,細浪輕翻,小舟疾馳,舟尾蕩出一道銀白色的線條。
轉眼,小舟已到跟前,舟上青年的臉越發清晰。
面龐瘦削,不算很俊美,五官卻生得端正有氣勢,龍眉英目,直鼻薄唇,海上霸主初露威儀,眉間一點殷紅的朱砂痣極其醒目,不顯妖媚,反而更增莊重。
眾蓬萊修士迅速上來,躬身朝他作禮:“少主!”
青年收了簫聲,眼底生起一抹笑意,他擺手示意眾人免禮,大步走下船,凌波踏浪,徑直來到顧平林面前:“顧平林?”
顧平林拱手:“少島主?”
青年將雙手放到他肩頭,端詳他半晌,忍不住大笑:“客氣什麽,你不認得了?我就是南珠!”說完扣著他的手臂就要走,“聽到你租船出海的消息,我已等候多時,算著你該到了……走,我們上島說話。”
蓬萊島勢力已不小,那邊海市租船,這邊就能得知。顧平林暗忖,腳下沒有動:“南兄且慢,這邊還有些朋友……”
“既然是你的朋友,都去都去,”南珠回身,爽快地朝眾人笑道,“還請諸位上島一遊,讓我略盡地主之誼。”
“請少主謹慎!”郭逢不緊不慢地道,“外人不得登島,這是規矩。”
“六禦公?”南珠似乎才看出形勢不對,收了笑容,“果真有誤會,竟勞動六禦公親自出手?”
郭逢掃視顧平林等人,冷聲道:“區區幾個雜魚還不值得老夫出手,但他們與……”
“六禦公慎言!”南珠打斷他,沉聲道,“這幾位是蓬萊島的客人。”
郭逢厲聲道:“是少主的客人,不是蓬萊島的!少主年輕,回島後常年閉關,不知外面人心叵測,老夫既受老島主托付,少不得要代為把關!”
被部下當眾駁斥,南珠面沉如水。
幾個人上前朝南珠作禮:“六禦公也是一片忠心,少主何必為外人傷了自家和氣,還望三思。”
言下已有逼迫之意,其余蓬萊修士低頭不語,明顯是站在郭逢那邊。
“這幾位並不是外人,”南珠身旁那年輕公子突然上前道,“郭叔誤會了。”
顧平林一直冷眼旁觀,早已注意到他。
此人穿著身飄逸的海藍色長袍,氣質略斯文,容貌很不錯,五官端正,一雙眼睛狹又小,看不到眼珠,眼尾下彎再上揚,活像月牙,弧度妖媚又可愛,好在他舉手投足皆有度,好似翩翩君子,也不覺女氣。白皙的手握著柄奇異的折扇,扇骨根根彎曲,潔白光滑,似乎是種罕見的魚骨,上面也沒有蒙綢布扇面,點綴著許多五顏六色的碎片,似瓷非瓷,凹凸不平,整柄扇子一看就漏風,估計只能當裝飾。
郭逢語氣不善:“君慕之,你祖父沒教你慎言?這裡沒你插嘴的份兒!”
“慕之豈敢在長輩跟前無禮,”君慕之合攏折扇,恭敬地朝他作禮,“此事的確有誤會,這位顧修者不是外人,乃是少主昔日的救命恩人,少主維護一二也在情理之中,郭叔是島上元老了,素來受少主敬重,慕之原就是要過來稟明你老的。”
“救命恩人?”郭逢倒意外了。
南珠點頭,語氣略緩和:“這位顧兄弟正是當初我與六禦公提過的那位小恩公,沒有他便沒有今日的我,請六禦公酌情體諒。”
君慕之忙道:“顧修者救了少主,就是我們蓬萊島的恩人,沒有恩人路過卻視而不見的道理,讓人傳出去,豈不是要笑我們蓬萊島忘恩負義?”
郭逢權勢雖大,仍是蓬萊之臣,不能不顧蓬萊島名聲,他陰沉著臉看了顧平林眾人半晌,硬邦邦地道:“既如此,此事便依了少主,但那兩個斷袖甚是無理,不可放過!”
“是你們出言不遜!”馮英怒。
兩人路過此地,卻無故遭幾個蓬萊修士嘲諷,實在聽不下去才出手教訓一二,恰好郭逢來巡查海域防守事,兩邊就對上了。
“你們敢公然斷袖,讓師門都淪為笑柄,還怕什麽?”郭逢大笑,“趁早饒開蓬萊過去,省的贓汙了這片海!”
“你!”馮英臉通紅。
嚴寒製止他:“我二人早就與廣陵派無關了,這老鱉聽不懂人話,跟他說什麽,要打我們奉陪便是,今日我們還非要從這裡過去!”
郭逢道:“蓬萊島七部在,需看你們有沒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