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玨笑笑,聽他發牢騷。
“女人心海底針,我就差負荊請罪了,這兩天我是左思右想也不明白……”
思緒漸漸飄遠,葉玨不由看向右前方的兩個空位。
時針一點點指向七。
裴珩的座位上還是沒有人。
身為班級兼年級第一,裴珩獨攬大權,薑和平每次排座位,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他一個人坐。
如今裴珩沒來,連個能問問的同桌都沒有。
早自習時間馬上就到了。
教室裡吵吵嚷嚷,抄作業的、吃早飯的、還有小組長吆喝著收試卷的,人影重重,從那空著的座位上數次經過。
葉玨逐漸坐立難安,心跳急促。
有課代表小聲嘟囔:“怎麽少個人?哦,班長居然還沒來嗎……”
早自習鈴聲打響。
“玲——”
霎時間,窗外風雨大作。
天空徹底黑沉。
這場蓄積了半月有余的雷雨以摧枯拉朽之勢自東南席卷而來。
教學樓內一片喧鬧,燈光倏然大亮。
同學們也被這瞬間白天變黑夜的景象驚著了。
“豁,”有男生興奮地跑到樓道上,衣服被狂風吹得鼓脹:“這是要下大雨了啊?”
“快拍下來,幸虧今早我媽讓我帶雨衣了!”
“好家夥,我晚上可怎麽回去啊?”
上個世界線裡,A城雖然也下了雨,卻沒這麽大。
隱隱覺得有什麽發生了改變,葉玨除卻焦躁,更多的還是擔心裴珩的情況。
不一會兒,薑和平便老神在在的拎著保溫杯進來,笑道:“今天這天氣怪嚇人的,大家注意保暖啊,別關鍵時候生病了。”
“這周四、周五月考,月考後重新換座位,還是老樣子,考得好的能先選,咱們班上學期期末年級排名不高啊……”
“老師,”下面有男生嬉笑道:“年級第一都在咱們班,這不挺好的!”
薑和平無奈:“年級第一那也是人家裴珩……嗯?裴珩還沒來嗎?”
葉玨心下一涼。
連薑和平都不知道裴珩去哪兒了?難道真出事了?
薑和平眉頭一皺,又自然地轉移話題:“杜期,你這次可給我好好考,認真審題,作文再寫跑題我可饒不了你。”
先前開口的男生訕訕一笑,不說話了。
薑和平不止教一個班,在(九)班說完早自習任務,便去了隔壁文科樓。
自習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窗外風聲、雨聲,窗內背書聲、說話聲。
某一時刻,“轟隆”一聲雷響。
沁涼的風湧入鼻腔,葉玨同時聞到一股熟悉的冷香。
淺淡幽遠。
摻雜著雨幕中潮濕的水汽,越發清冽。
這兩天許是因為沒和裴珩有接觸,他難得睡了兩天好覺。
如今突然聞到這勾人的香氣,深埋於心底的燥火瞬間翻湧而上,葉玨腰軟腿軟,暈陶陶的,後背出了層細密的汗。
濃鬱的alpha信息素如鋪天蓋地的黑布,將他完全籠罩在內。
下一秒,具象化的alpha信息素變成透明藤蔓,順著他吐息的間隙,擠入唇縫,輕輕淡淡的卷了卷他柔軟的舌尖。
葉玨:“……”我這是病入膏肓了嗎?
連幻覺都出現了?
他絕望的閉了閉眼。
“報告。”
門被叩響,alpha清冷低沉的聲音響起。
葉玨悶悶的趴在桌上,卻能清晰地感覺到班內背書聲小了一瞬。
“班長,”第一排的學委最先開口問:“你今天怎麽遲到了?”
薑老師不在,大家的心情都很放松:“是生病了嗎?”
“外面雨這麽大,你怎麽進來的?”
一片擔心的詢問聲中,alpha不疾不徐的走向座位,拉開椅子道:“我沒事,司機開車到的樓下。”
四周頓時沒了聲音。
林子偉嫉妒的眼都紅了:“……萬惡的資本家。”
余光再一瞥,他一愣,見葉玨耳廓泛紅的直起身。
胳膊撐著桌子,一副體力不支的忍耐模樣。
“陸仁,你沒事吧?”
這句話已經快成了每日一問。
葉玨被逗樂的,搖搖頭:“我沒事。”
林子偉也被自己逗笑了,又覺得葉玨這幅眼皮潮紅的模樣不像沒事,可怕的直男第六感在這時起了關鍵作用。
他頓了頓,話音一轉:“背書吧,老師上課要抽查。”
心不在焉的應了聲,葉玨捧著書,認真看了沒幾秒,眼角余光處,清越挺拔的alpha忽然彎下腰,拾起掉落在地的水筆。
他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側臉線條明晰深刻,額前黑發被潮濕的水汽浸濕,碎亂的貼在蒼白英俊的臉上,嘴唇色澤淺淡,是適合接吻的形狀。
隨著俯身的動作微微吞咽,夏季校服的衣領下,喉結隨之滾動,禁欲又冷漠,看不出丁點色欲之氣。
葉玨卻當場被勾的魂不守舍,直勾勾的盯著他看,吐息越燙,腰腹軟的酸麻,連低頭的力氣也沒有。
他知道,這就是醫生說的“不應期”。
醫生還說,在他感受強烈的同時,對方同樣不會好受,甚至會比他更難受。
只是裴珩脾性素來隱忍內斂,自製力極強。
從他面上觀察,葉玨根本猜不出他現在是什麽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