褲子不濕不黏,是完好的,拉鏈、紐扣都安分地待在它應該待的地方。
溫輕掀開衣服看了眼肚子,也乾乾淨淨、清清爽爽。
似乎只是他做了一場逼真的夢。
溫輕陷入自我懷疑,真的是夢嗎?
他忍不住問系統:【系統,我睡著的時候,有發生什麽事情嗎?】
001沒有說話。
溫輕又試探地喊了聲:【系統?】
001冷聲道:【自己想。】
溫輕抿了抿唇,心想他就是想不出來才問的。
001不提醒,溫輕無法判斷到底是夢還是他真的被……
他垂下眼,屈了屈手指。
指尖仿佛還殘余著那股熾人的觸感。
溫輕盯著手指看了兩秒,緩緩抬手,湊到鼻尖嗅了嗅。
什麽氣味也沒有。
“哥哥,你在做什麽?”
溫輕回過神,這才發現季聲還在臥室裡,就坐在椅子上,疑惑地看著他。
溫輕連忙放下手,臉頰微紅:“沒、沒什麽。”
“我剛才睡著的時候……”溫輕頓了頓,猶豫片刻,改口問道,“你一直在玩遊戲嗎?”
季聲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玩了會兒,然後給同學送複習資料了。”
他好奇地問:“哥哥,怎麽了嗎?”
溫輕抿了抿唇,腦海裡不停回放著夢中的情境。
太像真的了……
他猶豫地問:“你大概離開了多久啊?”
“我剛回來沒多久,”季聲想了想,對他說,“大概一個多小時吧,我同學路上堵車了。”
“不過大爸小爸一直在家,哥哥你不是一個人的,放心。”
溫輕扯了扯嘴角,心想,不是一個人,他也很不放心。
看出他臉色不對,季聲又問:“哥哥,我走的時候發生什麽事了嗎?”
“沒什麽,”溫輕搖了搖頭,慢吞吞地說,“我做了個噩夢。”
“又做噩夢了啊,”季聲眨了眨眼,誠懇地說,“哥哥要不然還是再檢查檢查吧。”
“怎麽大白天的就做噩夢了。”
溫輕含糊地應了一聲,從床上爬起來。
他低頭穿鞋子,忽地,瞥見床單上有一點水漬,只有半個指甲蓋那麽大,就在他手邊。
溫輕指尖微動,摸了下。
還有點濕,像是不久前弄上去,沒來得及乾。
可是季聲說他剛剛才回來……
溫輕的心漸漸沉了下去,這個位置在他手邊,再怎麽樣也不可能是他口水。
剛剛的事情真的只是他的夢嗎?
見溫輕一直盯著床單,季聲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哥哥,床上有什麽東西嗎?”
溫輕眼睫顫動:“沒、沒什麽。”
季聲立馬站起身,走到床邊,看見水漬後,笑了笑:“可能是空調有點漏水吧,都好多年了。”
空調?
溫輕怔了怔,抬起頭,空調是開著的。
睡前明明沒有開。
是他多想了麽?
溫輕垂下眼,看了看季聲的手。
他兩隻手背的皮膚完好無損,沒有一絲紅痕。
溫輕緊抿著唇,如果剛才發生的事不是夢,那個人手背上應該有痕跡。
“我去洗個臉。”
洗完臉,溫輕慢吞吞走到客廳。
季獄坐在沙發上,正削著蘋果。
他沒有用削皮刀,而是用小刀,一手捏著蘋果,另一隻手削著皮,沒有多削一絲果肉,手藝十分精湛。
溫輕看了眼他的左手手背,沒有痕跡,至於右手,從現在的角度看不見。
糾結片刻,溫輕往前走了一步,喊道:“季叔叔。”
突然聽到他的聲音,季獄手一頓,沒拿穩小刀,直接從手邊滑落。
刀刃劃過他的手背,刮出一道傷口,血珠霎時溢了出來。
溫輕連忙道歉:“對、對不起。”
“沒事,小傷,”季獄拿出醫藥箱,拿出碘伏與棉簽,塗抹傷口,溫和地說,“是我削的太入神了,沒有聽見你的腳步聲。”
溫輕垂眸看著他的手背,劃傷再加上碘伏,根本無法看出先前是什麽樣的。
是不是太巧了?
溫輕腦海裡不可避免升起了這個念頭。
他隨即又想,如果根本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他不僅害的季獄受傷,又在瞎懷疑對方。
溫輕抿緊了唇,腦子亂糟糟的。
腦子裡只有一個清晰的想法,人級副本一點也不簡單。
忽地,廚房門打開,夏言斯站在門邊,靜靜地看著他們:“怎麽了?”
季獄笑道:“沒什麽,削蘋果不小心劃到手了。”
“是麽,”夏言斯瞥了眼他的手背,輕描淡寫地說,“不在外科,手也不穩了麽。”
季獄臉上的笑容減淡,他推了推眼鏡,半闔著眸子,遮掩住所有情緒,淺笑道:“自然是比不上你死骨更肉的技術。”
溫輕茫然地看著他們,總覺得這夫夫倆話裡有話。
但是他聽不懂。
這是還在吵架麽?
正琢磨著,夏言斯突然喊他:“溫輕,到廚房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