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簡越嗎?
那個小豌豆……
黎少希記得自己和他的默契配合,記得他認真通關的樣子,記得在所有玩家都覺得難度太高退出後他的執著。
紅場中的普通玩家,是可以隨時退出遊戲的。
只有紅場的主人是進入到遊戲中,經歷著真實──真實沒有退出,只有死亡。
這個山寨小遊戲做得很糟糕,第一關就讓人感覺枯燥乏味,過於血腥的畫面也讓人生理不適,陸陸續續退出三個玩家後,只剩下黎少希和M。
這劣質的畫面、誇張的難度,故意折磨人心態的怪物,本該讓黎少希也失去興趣的,但他沒有。
看到堅持的M,看到努力想要守護庭院的小豌豆,黎少希選擇了留下。
遊戲未必需要多有趣。
有趣的是有個值得一起玩的人。
黎少希對M極其感興趣。
他願意和他一起玩下去。
如今……
黎少希進到了遊戲中。
通過電腦玩這個遊戲的時候,畫面一整個稀巴爛,場景像小孩子的手繪,豌豆和太陽花一眾角色像直接從原版摳下來硬貼上去的。
只有喪屍,做得異常細節。
不像原版中帶了點憨憨氣質的僵屍,這裡更像3D版《釜山行》裡的喪屍,肌膚潰爛,血肉模糊,隔著劣質畫面都能聞到絲絲腐臭味。
經費用錯勁了吧!
給人一種,喪屍才是策劃真愛的錯覺!
進入遊戲的五個人,當時就有個窩瓜弟弟被惡心地退出遊戲,等上手後,因為操作難度異常高,一個土豆妹妹和一個冰豌豆姐姐也退出了遊戲。
按理說,植物大戰僵屍是策略遊戲,玩家只需要收集太陽,種下各種植物來攻擊僵屍就行。
這個山寨版的不是,五個玩家五個角色,需要通過繁瑣的操作來收集、生產太陽,裝填、發射豌豆……
比如黎少希當時的角色的太陽花,他十分清楚地記得那套操作有多廢手。
太陽花的“舞蹈”是有韻律的,他必須跟著音樂的節奏,用足足八個鍵來操縱太陽花的一圈花瓣、倆葉子還有枝乾,使它跳出正確的“舞蹈”才能產出一個太陽。
再將太陽傳遞給隊友,隊友有了太陽才能生產武器。
舞蹈很難操縱,更坑爹的是,太陽花還需要不斷地收集“水分”。
“水分”是階段性降落的,只有在遊戲中的夜晚才會嘩啦啦傾盆而下,這時候就得看玩家的負重了。
負重太低,裝不下足夠的水分,那白天的太陽花哪怕是把腰給舞斷掉,也別想產出更多的太陽花……
負重。
黎少希想起來了,自己當時沒瞧得起這個基礎屬性,把大部分屬性點都給了生命值。
太陽花不需要輸出,活著才是硬道理。
然後,第一天晚上就因為裝不下足夠的水分而愁禿頭。
後來每一天,黎少希似乎都在鬼嚎著:“早知道點負重了!”
“再給老子一次機會,老子全加負重!”
“啊啊啊負重啊負重……”
想起這些,黎少希恍惚了一下。
在《挖寶礦工》裡自己無腦點負重,多少是有點怨念在裡面了。
想要活下去……
必須有負重。
真就是──似乎忘了,其實烙印在靈魂。
黎少希輕吸口氣,收回思緒。
他知道眼前的並不是最初的那個紅場,卻也是那個紅場。
這是M的世界,是簡越的回憶。
或者該說……這是進入到遊戲中的簡越看到、經歷、體會的。
真好。
這次他還會和簡越一起玩到第七天!
不……
這次他要帶小簡越通關,不留遺憾!
系統面板消失,黎少希看到了屬性加點。
嗐。
加什麽還用想嗎。
無腦堆負重!
旁邊傳來一個少年的聲音:“是活人嗎?”
黎少希轉頭,看到了一個窩瓜男孩。
嗯……
進入到遊戲裡,畫質還這麽粗糙嘛!
當初他隔著屏幕看,看到的只是個窩瓜,這會兒他進到遊戲中,看到的還是個窩瓜。
硬要說區別的話,那就是窩瓜更大更壯實了,他得抬頭才能和他對視。
窩瓜少年:“怎麽加點啊,窩瓜不就是一屁墩砸死僵屍嗎?”
又有個女孩說道:“這遊戲還聯機?”是土豆妹妹。
一個相對成熟些的女生說道:“我是不是該加魔法?”是冰豌豆姐姐。
黎少希知道他們很快就會退出遊戲,也就懶得說太多了,他轉頭,想找豌豆小M……
當時在電腦上玩,黎少希看到只是個豌豆射手,綠油油的小身體,豆子大的小眼睛,還有頭頂一對搖搖晃晃的嫩芽芽,可愛中有一點帥氣,帥氣中有億點呆萌。
想到這是簡越。
黎少希心中已經泛起小花花了。
豌豆簡越。
可惜不能拍照!
等他看到小豌豆時,一整個大呆住。
啊嘞!
啊嘞嘞!
哪有小豌豆?
站在他左前方的分明是個乾淨帥氣得讓人挪不開眼的綠衣少年。
原來綠色可以這麽好看,把本就白皙的膚色襯得更加透亮,他站在了窩瓜旁邊,在又胖又大的窩瓜君對比下,少年更顯高挑瘦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