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空佛心大亂,壓不住佛宗的魑魅魍魎,才讓人界禍事不斷。
澗暝想過是不是他出問題了,來佛宗看過他。
可兼空又如何敢吐露真相?
他只能強撐著、勉強著,堪堪騙過了澗暝。
隱瞞、欺騙……
一切不自然的事,他犯了個遍。
直至今日,更荒唐的來了。
澗暝趕不回銘山之巔,竟然讓他去照顧小狐狸。
收到傳音的那一刻,兼空額間金色法印有那麽一瞬完全變成了深紫色,淡色的眸子也被業力覆蓋,周遭的門都有著壓不住那滔天業火的趨勢。
兼空及時調息,勉強穩住,卻是胸口一甜,咳出一灘黑血。
澗暝喚他:“兼空大師?”
兼空平穩了呼吸,回應他:“請澗暝施主放心。”
澗暝對他是絕對放心的,且不提那份兄弟情義,單單是兼空的修行之道,他也是認可的。
這世間除了兼空,澗暝不放心把紅月之夜的小狐狸交給任何人,哪怕是雲聿。
兼空越是知道澗暝的心思,越是感受到了在血脈中翻湧的業火。
空無空無。
如何空無!
理智上,兼空知道自己該早一些去銘山之巔,在紅月升起之前將小狐狸化作獸態,解了他的難。
等兼空平穩了心緒,天空已經掛著一輪紅月。
細看紅月就會發現,她不是純粹的紅色,而是縈繞著一圈又一圈的紫色,只是紫色和紅色融合得太密切,所以分不清楚了。
再加上擴散開來的全是紅光,也就沒人會留意到那絲絲縷縷的紫色。
兼空深吸口氣,知道自己必須去銘山之巔了,必須給小狐狸解圍。
紅月的折磨對於現在的小狐狸來說,生不如死。
手指碰到傳送陣,踏進銘山的那一刻,兼空猶如邁向了刀山火海。
腳踩在刀尖上。
鮮血伴隨著劇痛,染紅了火海。
黎少希也是焦灼得很,澗暝給他傳信後,他怕他擔心,自然是爽利應了下來,讓他專心正事,小心別受傷。
關閉傳信,黎少希慌了。
他打心眼祈禱,兼空大師您快點過來啊啊啊!
求您一定在紅月升起前過來啊啊啊!
狐狸精他不是人啊啊啊!
對於黎少希來說,兼空不只是長得和澗暝一模一樣,連感覺都是一模一樣的。
畢竟都是簡越。
對他來說這就是一個人。
清醒狀態下,他為了簡越的安危,是一定不會招惹兼空的,死都不會的。
可紅月滿月的時候,他完全信不過死狐狸!
同為簡越的兼空,對他來說就是渴到極致時的那汪清泉。
求生欲也會讓他撲上去的。
狐狸精要真撲了兼空大師……
涼涼!
涼透了好吧!
黎少希眼看著紅暈漫天,急得在銘山之巔直打轉。
什麽叫熱鍋上的螞蟻,看此時的狐多多就行。
快來啊快來啊。
再不來就別來了啊。
黎少希寧死也不想和兼空發生什麽!
他不能害死簡越啊啊啊!
然而……
該死的紅月彈出雲朵,出現在銘山之巔了。
黎少希:“………………”死了算了!
也正是這時,一道素白的身影出現在雲霧之中。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氣息,熟悉的人……
黎少希心中湧出的只有一句話:“澗先生,您回來了……”
太好了。
他趕回來了。
澗暝回來了。
理智被欲望澆熄,黎少希無視了那素白的袈裟,難耐地擁住了他,滾燙的面頰在他脖頸間蹭了又蹭。
涼涼的,很舒服。
還想要更多。
他解了自己的衣襟,又顫著手去解他的。
兼空一動未動,他根本動彈不了,無數畫面湧到腦海,無數聲音在腦中徘徊,無數的自己在告訴自己——
為什麽要忍耐?
為什麽要拒絕?
為什麽要推開。
憑什麽不能是他的。
這本就承載了他的情和他的欲。
他為什麽不能擁有他?
空無空無。
哪有空無!
額間的金色法印徹底變成了紫色,連帶著他的瞳孔也變成了深深淺淺的紫色,像極了被封印在佛宗的“虛空”。
兼空抬手,冷白的指尖觸碰到了小狐狸溫軟的脖頸。
他可以真正品嘗他的甜美,可以完全得擁有他。
可以徹徹底底的滿足。
陡然間!
反倒是黎少希清醒了。
簡越……
簡越!
簡越可能會死的恐懼壓過了一切欲望,讓黎少希爆發了驚人的毅力,居然生生壓製住了本能。
不能碰兼空。
不能碰他!
黎少希猛地向後退了一步,白龍劍浮在掌心,他毫不猶豫地將其刺入小腹。
死不了,最多重傷。
他絕不能讓簡越出事。
這一幕讓兼空清醒,小狐狸眼中的恐懼刺痛了他。
小狐狸寧願自殘也要保持清醒。
他寧願死在這裡,都不想失去澗暝。
兼空抬手,一道白光打在白龍劍上,讓這柄跟隨黎少希許久的長劍化作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