澗暝根本不知道徐穗義是誰,於是道:“不合適。”
長老繼續數著劍宗的青年才俊:“寒緋呢?他贏過狐多多三次,狐多多一直找他挑戰,兩人還挺……”
澗暝:“……”
長老驀地感覺周圍一涼,閉嘴了。
澗暝慢聲道:“不急,先留意著吧。”
長老垂首道:“遵命!”
大殿沒人了,澗暝沉默了會兒,手指點在了水鏡上。
紅光輕閃,小狐狸正笑得陽光明媚,聲音也脆脆甜甜的:“寒緋師兄!”
澗暝:“……”
黎少希對寒緋的確有興趣,這人屬實是個練劍奇才,境界雖說比自己高了些,但能和他打出五局三勝,屬實不一般。
寒緋是個二十六歲的小夥,生得頗為周正,因為不愛笑還有個冷面師兄的稱號,劍宗裡有不少懵懂少女對他傾心不已。
他一看到狐多多就忍不住心跳聲,眼神也躲躲閃閃的:“多多師弟。”
黎少希把他當純哥們,很自然地和他勾肩搭背:“走走走,來一局。”
寒緋後背僵硬,聲音乾巴巴的:“好……好的。”
黎少希留意到了他的緊張:“別慌!你好好發揮的話,分分鍾碾壓我。”
寒緋:“……”臉都紅了。
澗暝關了水鏡。
過了一刻鍾,水鏡又展開了。
入目的是拿著白龍劍,身形矯健猶如遊龍的小狐狸。
似乎只要握著劍,他就變了副模樣,狐族的柔媚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蓬勃的少年意氣。
那雙勾人的狐狸眼,專注於戰鬥時像初初開刃的名劍,有著橫掃千軍的氣勢。
靜時乖巧。
動時颯爽。
難怪把一眾劍宗弟子給迷得暈頭轉向。
哪用得著他給他物色伴侶。
他這不隨便挑隨便選?
澗暝再度關了水鏡。
這一刻,他察覺到了湧上胸腔的情緒。
是一絲絲、極細微的,似乎早在千百年前就消失的……
煩躁。
五行當中,數金命最無情。
澗暝是罕見的聖金命,天生的劍修,生來性情冷漠,與劍無異。
以劍入道,並非無情。
只是想要受住灼灼塵火,金魄要更加冷硬才行。
黎少希起初以為,紅月的間隔怎麽也得一個周左右。
他雖說很想見澗暝——主要是展現下自己的優秀,隨時認爹什麽的——但也沒想過紅月會來得這麽快。
這天出了比武堂,黎少希敏銳地發現了天邊的紅暈。
不會吧……
才三天而已……
又是紅月之夜?!
這怎麽跟南方的梅雨天似的,雨(紅月)說來就來啊!
這次黎少希有了經驗,半點不敢小瞧了這紅暈,只是劍宗主煞氣,到處都有紅光,天邊那冷不丁地一丟丟紅暈,很難讓人分辨是不是紅月將至。
樂熹熹這次也不會給他胖紙鶴了,估計傻師父已經在山上等著帶徒孫了……
想到這個,黎少希把自己給雷得一哆嗦。
剛好寒緋在他身邊,黎少希問道:“寒緋師兄,這是紅月前兆嗎?”
寒緋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猶豫了一下:“不能吧,三天前剛現了紅月……”
黎少希盯著看了好一會兒,還是覺得不能大意:“萬一真是紅月呢!”
寒緋是知道狐族特性的,也知道狐多多沒有伴侶。
他一直很喜歡小狐狸,從第一次和他對戰就對他一見鍾情。
要是狐多多對他不討厭的話,他是很樂意……很樂意……
“多多。”寒緋緊張得喉嚨乾澀。
黎·直男·少希對此一無所知:“嗯?”
寒緋:“你……你今晚……”
黎少希正犯愁呢,雖說尊主答應了會在紅月之夜幫他,可萬一他貴人多忘事,給忙忘了怎麽辦?
他可不想隨隨便便撲倒個劍宗弟子。
要命的是,澗暝也沒給他留個聯系方式。
他都不知道要怎麽聯系他!
這一幕全被澗暝看在眼中。
寒緋那點心思,澗暝看得一清二楚。
毛頭小子,不好好修行,想三又想四。
不過他不會干涉。
狐多多喜歡的話,今晚他也省了折騰。
澗暝眼睛不眨地盯著寒緋,等著他向狐多多告白。
話到嘴邊了,寒緋臉紅得堪比天邊的紅暈。
黎少希死馬當活馬醫了,先開口道:“那個……寒緋師兄……”
寒緋:“!”
告白被打斷,他清清嗓子看向狐多多:“怎麽?”
黎少希沒抱希望,只是覺得自己得努力下:“你知道怎麽聯系尊主大人嗎?”
寒緋一愣。
黎少希期期艾艾的:“我沒別的意思,就……嗯……算了算了,當我沒問!”
他也是病急亂投醫了,雖說寒緋是新一代的佼佼者,師父還是劍宗的長老,可再怎樣也是沒資格去聯系尊主的。
他還是相信澗暝吧……
自己只要關好門窗,泡到冰水裡,總能撐到他過來。
如果澗暝實在忘了……
也沒招,硬熬吧!
寒緋回神了,他面色蒼白,唇瓣哆嗦著,壓著心中的失落,小聲道:“多多你……”原來心儀於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