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欺負兩個字的時候, 他臉色微沉, 暗藏了幾分殺意, 仿佛只要陳栗一點頭,他就會忍不住暴虐的下山將鎮子屠了。
隨著他情緒起伏,外面狂風大作,幾聲雷響如同怒吼。
陳栗和他對視著,突然毫無預兆伸出手揪住了傅莫殃的臉,即便如此也無損這張俊美的臉,只是硬生生毀了那絲邪氣。
就連外面的狂風都在刹那間靜默了。
偷偷摸摸跟在他們身後回來的紙人們,剛好撞見這個畫面,被陳栗膽大妄為的動作嚇得吱哇亂叫,然後劈裡啪啦再次全部倒在地上裝死。
陳栗確認似地捏了捏,松開手,臉上委屈的表情再也忍不住,一頭撲了上去,抵著他的胸口凶巴巴質問:“你、你為什麽現在才來?”
想過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想到這個反應,傅莫殃手比腦子快的先給他順了順毛。
反應過來胸口有些濕潤後幾乎整顆心都揪起來了。
那些心中的糾結和晦澀都在這時候被心口湧出的心疼所取代。
傅莫殃幾乎是無措、慌亂地撫摸著他的背脊:“我一直在,別怕。”
陳栗蹭了蹭他的胸口:“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盡管他極力想裝作凶狠,可帶著哭腔的尾調還是暴露了他。
就連本人也沒意識到自己正在說什麽,陳栗只是覺得很委屈,他凶巴巴又有點心虛的用傅莫殃的衣襟擦了眼淚,試圖毀屍滅跡。
然後就被挑起了下巴,直直撞入一片銀灰色的海。
閃動著波光粼粼的眸子越來越近,幾乎帶著醉人的光,陳栗手腳僵硬,來自小動物的本能叫囂著逃跑,可他不僅沒跑還傻乎乎閉上了眼睛。
先是唇上被試探性的舔了一口,發現他不抗拒後,便撬開關門長驅直入。
第一次兩個人都是清醒的時候親吻,技術卻已經天差地別。
陳栗嗚咽了一聲,羞得手指都蜷縮起來,卻還是不躲閃,偶爾喘不過氣了,就被放開一小會,然後繼續被親,嘖嘖的水聲聽得人臉紅。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蓄起來的眼淚被粗厲地親掉後,傅莫殃才放開他,微微喘著氣在他耳邊問:“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嗎?”
陳栗眨眨眼,臉紅得像是個可口的水蜜桃:“嗯,知道。”
他的聲音小得幾乎不可聞,落在傅莫殃耳朵裡卻沒有再比此刻還要清晰的回應。
這是他的祭品、他的審判者,回應了他最卑劣的奢望。
再也不會有比這還醉人的烈酒,不會有比這還豔麗的景色,任何珍寶也無法與這一刻爭輝。
傅莫殃貼近他耳邊,聲音低低灌入他的耳膜,不厭其煩的問:“你明白這代表了什麽嗎?”
他抱著陳栗的手因為克制而浮現青筋,想將他揉進骨髓,揉進自己的血與肉之中。
那些被壓製起來的惡劣念欲再次不受控的升起。
這代表了什麽——
代表小羊同意將自己獻祭。
他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祭品,貪婪的惡鬼再也不會放開他,成為他最鋒利的利刃,同時也成為囚禁他最堅固的牢籠,將這隻懵懵懂懂,踏入猛獸巢穴後咩咩叫的可憐小羊,打下屬於惡鬼的烙印,給他的靈魂留下最深刻的印記。
從此誰都無法將他們分開,哪怕是生死也不能。
他是惡鬼的獵物。
陳栗突然笑了,他彎起眼睛勾起嘴角,笑得毫無陰霾:“我知道啊,代表我們要開始交往了。”
傅莫殃的呼吸徒然一頓,那雙銀灰色眼眸中所有扭曲、褻瀆全都在這個笑容裡轉變成了另外一種情感,他仿佛難以理解似的又重複了一遍那個詞:“交往?”
渾身都有過電般的感覺。
這個詞從陳栗嘴裡說出,就像被賦予了某種特殊含義,甜得發膩。
陳栗像是發現了新大陸,瞪圓眼睛:“你耳朵紅了誒!”
傅莫殃語氣忽然變得十分平靜:“你看錯了。”
陳栗歪歪頭:“現在臉也紅了......啊,還有脖子。”
無法掩飾自己的心情,傅莫殃乾脆低頭凶狠地親了上去,只是動作遠比看上去還要溫柔。
親完以後,兩個人臉都紅了。
因為皮膚白皙的緣故,陳栗看起來整個人都水靈靈又粉嫩嫩,他輕聲嘟囔:“你欺負人。”
“嗯。”傅莫殃毫不掩飾,輕咬了一口他的手,“可是你現在跑不掉了。”
陳栗“哦”了一聲,有些別扭的想,反正我也不想逃。
他的心情又輕快了起來,揣著在心口的小鳥終於被放出去了。
原來他喜歡傅莫殃。
陳栗忍不住高興地晃了晃腳尖。
他沒有半點害怕,有的只有雀躍。
就像當他第一次夢到那個詭異的夢境時,醒來害怕、恐懼卻無法欺騙自己那種來自內心對那個世界的好奇。
他想,也許他是個瘋子。
一個膽小卻向往恐怖的人。
晃腳的動作將某塊被遺忘的布料不小心抖落出來,陳栗愉悅的動作停下,看向地上那塊紅蓋頭。
“……”
“……”
被人當成祭品送上來的不愉快記憶再次浮現。
遲鈍得有些過分的少年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他眯起眼:“等等,你為什麽會變成這個神龕裡的神明?”
到底是是NPC誰是玩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