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雜技師看都沒看他一眼。
joker點了頭:“可以,你需要做的其實很簡單,就是把自己塞到這個立方體裡。”
這句話一出,雜技師差點嚇破音了:“這怎麽可能!?”
那立方體的體積連小孩子都鑽不進去,除非是嬰兒時期,可他是一名成年人!
另外一名雜技師卻是松了口氣,他慶幸自己沒有選到它。
“這是很簡單的事情。”joker一臉驚訝,“你只需要站進去,再努力一下就行了。”
他歪頭,像是面對一個不解的難題:“還是說你需要我的幫忙?”
幫忙這兩個字一出來,雜技師就嚇得一抖:“不需要了...”
他可不想落得剛剛那人的慘狀,所以不管心中再不安,他還是上前打開了立方體的蓋子。
然後雙腳踏入進去,試圖往下蹲,結果顯而易見,還沒有蹲到一半就卡住了。
joker搖搖頭:“你還差一點努力。”
他看起來很真誠:“加油。”
雜技師勉強一笑,努力往下壓,嘴裡發出痛哼。
沒有人真的覺得他會成功,畢竟那透明箱子實在是太小了,就連他自己也隻想做做樣子。
只是漸漸的,他嘴裡痛苦的聲音不斷變大,越來越往下壓,皮肉被擠壓得血液不循環變成紫紅色。
有必要這麽努力嗎?
玩家們目露疑惑,直到第一聲骨骼被壓碎的聲音響起,他們才意識到不對勁。
“不好!那個箱子有古怪!”
卻沒有人敢靠近,他們全都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看著他一點一點把自己壓入箱子中。
血肉噗嗤爆開,透明的箱子四壁都變成血紅一片。
他像是被液壓機一點一點壓下,身體和面孔扭曲出無數層褶皺,直到最後徹底被壓入箱子中。
箱子頂上的蓋子自己蓋回去,徹底從一個透明箱子變成紅色箱子。
鮮血一滴都沒有從這個詭異的立方體中滲出。
陳栗白著一張小臉,他想將自己縮成一團。
雜技師痛苦嘶吼的慘叫仿佛還在耳邊回蕩。
他晃了晃頭想把聲音從腦子裡趕出去。
太恐怖了,人居然像是被壓入罐頭一樣變成肉泥。
可是不管怎麽逃避,那聲音都驅散不開。
慌亂之中,他握住了馴獸師的手。
男人反手用自己的大掌覆蓋住他的手,目光沉沉:“想再來點曲奇嗎?”
不疾不徐的語調響起,他完全沒受到恐怖馬戲表演的影響。
陳栗呆呆和他對視,腦中痛苦慘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他好聽的聲線。
曲奇?
他點點頭,又馬上搖頭:“不、不要…”
不想他走開。
馬戲團妖豔的燈光打在他臉上,遮蓋住蒼白的臉色,那雙淺色的眸子透著獨特的脆弱感。
馴獸師低喃:“是,我的少爺。”
底下殘忍的表演還沒有結束,雜技師還剩下一個。
剩下的道具繩索動了動,居然像蛇一樣發出嘶嘶聲音。
joker語氣上揚:“你怎麽不上去?很簡單的,你見過空中飛人嗎?”
“只要把頭套進去,繩子就會自動帶你旋轉,你可以擺出優美的各種姿勢。”
優美的各種姿勢?
是因為窒息而痛苦掙扎的姿勢吧!
見證了同伴的慘狀,剩下的雜技師說什麽也不肯靠近表演。
他雙腿打著顫:“不、我不要。”
“你不要?”joker表情驟然黑了。
油彩紅唇在他臉上似笑非笑。
他的眉眼帶著歐洲人特有的深邃,鼻梁挺拔,黑臉不說話的樣子十分凶悍。
就在其他玩家以為他要發火的時候,他又猝不及防笑了。
笑得直不起腰。
果然是名副其實的瘋子。
陳栗皺起眉。
joker笑夠後才揉了揉僵硬的腮幫子:“你不想演,當然可以。”
驚喜從雜技師眼中爆發:“真的嗎!”
“偉大的馬戲團小醜從不說假話。”joker語氣直轉下降,“可我同樣身為馬戲團團長,我需要為馬戲團的口碑負責。”
joker咧開嘴:“那你就用另外一種形式來表演吧。”
他表情發生扭曲,原本還有幾分帥氣的面龐只剩下詭異恐怖。
陳栗被他的轉變驚到了,下意識問出口:“另外一種形式?”
只是他聲音太小被壓下了。
不過還是有一個人聽到了,他身邊的俊美新執事再次彎下腰,漫不經心的開口:“畸形秀。”
陳栗頭皮頃刻間發麻了,這三個字讓他想起了不好的回憶。
在他很小的時候,曾經因為不愛和同齡人玩,隻喜歡待在家裡畫畫,他的母親便答應了鄰居一家三口去看馬戲的邀約,後來因為一些意外只有他一個人和鄰居去了。
結果那根本不是什麽馬戲,而是畸形秀。
他們在一個巨大的帳篷外排隊,每個進去的人都要交人頭錢,進去後視野一下子變暗了,有好幾個用黑布遮著的箱子,他們走進去後每個人可以打開黑布看裡面的東西,時間不能逗留太長。
陳栗只看了一個,就嚇得像隻可憐巴巴的鵪鶉,說什麽都不再看,鄰居和他一樣大的小孩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孩童時期好奇心最盛,也是最無法分辨好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