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艾米麗。
想到她蒼白得不似活人的臉色,陳栗心中沒來由得慌,於是開口:“知道了,你走吧。”
門外的聲音停頓下來了。
然後是從大到小的腳步聲。
陳栗松了口氣,正想下床遠離床上的神經病,又被攥住了手。
不稱職的執事在自己的小少爺再次發火之前,及時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他櫻色的嘴唇:“噓。”
陳栗眨眨眼,配合得收住聲音。
那根抵住他手指的手指向了門,又緩緩往下指。
陳栗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門最下方那條縫隙。
什麽都沒有。
他剛想收回視線,下一秒毛骨悚然!
黑色的眼睛突然出現在門縫後,肆無忌憚往裡面掃視了一圈。
眼珠的主人費力得想往上看,卻因為限制只能看見床底和地板。
是艾米麗!她根本沒有走遠,而是故意製造出腳步聲迷惑自己。
如果剛剛去開門,迎面就會和她撞上...
她想幹什麽?
陳栗陷入恐懼之中。
什麽都沒看見的艾米麗站起身,拍拍女仆裝上的灰塵走了。
這次腳步聲才是真的從近即遠。
馴獸師這回松開他了,如同一個真正的貼身執事仔仔細細幫他把衣領處的破碎花瓣弄走。
只是上面沾到的鮮血和紅色花汁沒辦法抹去。
陳栗並不在意,他現在隻想趕緊遠離。
這個副本的人,怎麽一個看起來比一個不正常。
...
當他走到大廳的時候,joker已經在那恭候。
他的臉上依舊是用油彩畫著誇張的笑臉,看不出今天下午在前花園發生的不愉快。
見到陳栗和馴獸師一前一後的走來,眼神冷了一瞬又重新恢復。
笑著開口:“朗姆少爺,我的員工已經迫不及待為您獻上精彩的表演了。”
玩家皆是一驚,他們看向朝自己走來的NPC,就像等待審判的罪人,充斥著不安和驚恐。
怎麽一個早上不見更害怕自己了?
陳栗低頭看見自己領口處的紅色痕跡,突然明白了什麽。
001跳出來播報:【恐怖值漲了1。】
說完又遁走了。
系統太不靠譜了,陳栗已經徹底放棄依靠它了。
他面無表情坐上主坐,任由眾人猜疑。
傀儡師抱著自己的木偶對著旁邊的魔術師小聲說:“你看,這個小少爺果然是吸血鬼沒錯吧,真執事NPC也一定是被他吸血死的。”
魔術師聲音顫抖:“這個引導形NPC好嚇人,居然連自己人都不放過。”
她們兩個都是女玩家,看起來像是大學生。
聞言兩個雜技師對視一眼,湊了過去:“不用害怕,我們可以保護你們。”
他們油嘴滑舌的模樣引起其他玩家的不屑,魔術師十分禮貌:“不用了。”
傀儡師則是理都懶得理。
這段小小的插曲在joker開始鼓掌時被打斷,大廳中獨自回蕩著他鼓掌的聲音。
他語氣突轉直下,變得邪氣:“你們不期待接下來的表演嗎?”
“期、期待...”魔術師帶頭跟著鼓起掌。
其他玩家也爭先恐後鼓掌。
假情假意附和著期待。
joker滿意了,他語氣帶著貓捉老鼠的捉弄:“猜猜看是哪個幸運兒可以第一個成為表演者上台?”
沒有玩家敢接話,卻都整齊看向了站在貴族小少爺旁邊的新執事。
畢竟他惹怒joker已經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第一死亡對象了。
而那個人現在居然還有心情給小少爺添茶。
難不成他以為這樣就能免於一死?
玩家們的目光有幸災樂禍的,也有同情的。
其中最氣憤的當屬同為馴獸師的那中年男新人,他害怕自己也受到牽連變成第一個上台的人。
這些目光都沒有打擾到新執事,他完全視其他人如無物,心情極好的看著小少爺喝下自己泡的紅茶。
投喂小動物快樂再次出現。
砰。
一聲茶杯破碎的聲音。
joker語氣無辜:“哎呀呀,不小心打碎了。”
手指上比刀鋒都銳利的撲克牌轉了兩圈,最後還是忍住沒有朝那名囂張執事的喉嚨丟去。
他打了個清脆的響指。
瞬間所有人從大廳變到了一個巨大帳篷之中。
最頂上還有一個彩球,朝下面放射五顏六色的光芒,主色調是紫和紅切換。
陳栗被那彩球晃得有些頭暈。
【系統,這東西真的符合本世界設定嗎?】
001這次不裝死了,語氣變得嚴肅:【剛剛你在花園裡察覺joker不對勁的時候我就去調查了,他確實有貓膩,具體原因只能等我們離開這個世界再說。】
宿主太招鬼了,它最害怕的事情恐怕還是要發生了。
詫異得不僅僅是陳栗,玩家們也很少見這種仗勢,嚇得大氣不敢出。
joker就站在帳篷最中央,朝坐在VIP席上的陳栗鞠躬。
“親愛的朗姆少爺,現在請欣賞雙人雜技表演。”
雜技?
玩家們互相投以震驚眼神。
第一個中招的居然是雜技師!?
難不成是抱大腿真的管用?那看起來和人類完全無異的引導形NPC當真有這麽厲害?居然能讓一個副本的核心BOSS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