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屠宰場到處籠罩著死氣。
連陽光都照不進來。
陳栗身體每處地方都在叫囂著不適,要逃跑。
可他的腳卻像是不受自己控制,無法挪動半步。
傅莫殃:“害怕了?”
小羔羊膽子那麽小,看到這麽多血肯定要害怕。
最好能慌不擇路的撞到他懷裡。
只有陳栗知道,在害怕之下,他的內心還升起另外一種隱秘的衝動——他想畫畫了。
乾枯的靈感在這一刻如同大漠逢甘霖,他仿佛站在深淵的邊緣,只有一步之差就會掉入其中萬劫不複,卻無法控制自己不去凝視。
這讓他忍不住回憶起轉型的初衷,就是因為那個詭異的夢境。
他的老師、同學都在扼腕,他還是毅然決然走上一條完全不一樣的畫風。
大家都說他的畫失去了靈氣。
可誰都不知道,這一切都起源於一場夢境。
他想畫出夢境人的臉,卻怎麽也無法著墨,哪怕強行畫出恐怖氛圍的畫,也顯得生硬。
困擾了這麽久的問題,在這一刻居然松動了。
作者有話要說:
某人:快撞進我懷裡。(碎碎念
栗寶:想畫畫…
#論思想不在一個次元要如何談戀愛#
第06章 他們很好客
哢嚓...
是踩斷路上乾枯樹枝的聲音。
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最後停在了屠宰場門口。
屠宰場很小,只要外面的人進來就能一覽無余看清他們。
來不及深想,陳栗的第一反應就是躲起來!
他剛剛遭受了那群村民的威脅,現在不想再看見任何村民出現。
剁肉的案板下剛好可以容納兩個人進去,陳栗直接拉著傅莫殃蹲了下去。
這完全是危險來臨時的下意識舉動。
傅莫殃卻被這個細節取悅了,渾身放松跟著一起縮進那小地方。
他以前從未做過這種躲躲藏藏的事情。
只是陳栗很顯然低估了男人的體型,他身上有明顯的肌肉,於是當原本容納兩個人剛剛好的位置,被男人長手長腿一塞就變得格外擁擠。
衣物產生摩擦感,手□□纏之間他被徹底擁入了懷中。
陳栗愣了愣,不明白為什麽會變成這種曖.昧體位。
男人帶著笑意的聲音從頭頂上響起:“特殊情況。”
解釋的話中全是漫不經心,讓人一聽就知道他是惡劣的故意。
故意把小羔羊抱在懷裡,緊緊纏繞,近得心跳都交織在一起。
恍惚間兩道心跳聲逐漸同步,分不清誰是誰。
很快陳栗就無法糾結親密度這個問題了,因為外面的人在門口站了一會確定沒有危險後走進來了。
腳步聲停留在桌子前面,而他們就藏在桌子後面的下方空隙。
陳栗屏住了呼吸。
什麽人會來屠宰場?
屠夫。
聽腳步聲還不止一個人。
傅莫殃眯起眼,十分享受的接納了小羔羊唯因為害怕而有些瑟瑟發抖的身軀。
他溫柔的伸出另外一隻手摩挲了幾下少年袒露的後頸,無聲的對他進行安撫。
別怕,別怕。
躲在惡鬼懷裡的羔羊,無知無覺以為外面才是危險,殊不知自己被怎樣恐怖的存在圈住。
終於,來人開口說話了,是熟悉的聲音。
光頭:“這裡是村子集中屠宰動物的地方。”
黃姐:“看這使用痕跡,不像是常年沒有吃肉的村子。”
伊依帶著點天真的發言:“可是他們不是說每個月的慶典上會吃肉嗎,所以這些痕跡就是這樣留下的吧。”
她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寒氣森森的大鐵鉤。
粉色的裙擺因為一整天的奔波而變得有些髒兮兮,過於長的美甲帶來不便。
直到現在女孩都還沒有完全將自己代入角色。
尤其是睡了一晚上醒來後,她更加對這個看起來無害的村子放下了戒備。
黃姐無奈,但始終不忍心看她這樣,出言提醒:“你覺得慶典上會是什麽肉?”
天真是恐怖世界裡最不需要的東西。
伊依認真想了想:“羊肉?我記得之前看過的一本書上介紹,祭拜山神都喜歡用羊肉,這村子四處環山,就算是舉辦慶典,應該也離不開山這個主題。”
黃姐:“可這個村子裡我們逛了一整天,你有發現半點畜生存在的痕跡嗎?”
伊依愣住了。
別說村裡常見的牛羊雞,就連一條狗一隻貓她都沒見到。
這些村民種著田,卻沒飼養任何動物。
因為貧窮?可貧窮的村子為什麽要堅持每個月舉辦祭典。
光頭沒有黃姐這麽好心,在他看來能讓這個一竅不通的女孩跟著走就已經是仁義至盡,至於能不能避開死亡條件活下去,就全看它自己的造化了。
光頭:“走吧,天色快黑了,我們得回去了。”
腳步聲繼續遠去。
陳栗松了一口氣:“原來不是屠夫...”
他想從桌底下出來,畢竟維持這個姿勢久了,兩個人之間的熱量都透過衣服傳遞。
對於不喜歡和別人有親密肢體接觸的他來說這種感覺有些過於陌生。
只是剛動了動,傅莫殃就語氣嚴肅:“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