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青笑了下，瑞風眸微微眯起一點兒，聲音清冷地讚許他，“山山很溫暖。”

　　山山點了下頭，卻聽原青說，“但冬天很冷，如果沒有煤炭，我會凍傷。”

　　山山愣了下，說，“……我抱著媽媽。”

　　原青將他手中的葡萄果肉捏起來，填到口中，淡粉色的薄唇裡面有潔白的齒和紅色。誘人的舌尖。

　　他伸出舌尖，輕舔了下指尖。

　　然後問：“哪裡買來的葡萄?”

　　山山老實回答：“別的鎮買的。”

　　“為什麽不在這個鎮買?這裡有專門的葡萄酒莊。”

　　山山一懵，啊，怎麽說，葡萄酒莊空了，沒人了誒。

　　“……沒有人，媽媽。”他看著原青，明明坐下也是高大的身子，低垂著眼看著原青，說的還很委屈。

　　“為什麽沒有人?”原青從桌子上找到濕布，一邊擦著山山的手指，一邊問。

　　溫溫柔柔的嗓音穿進天鵝的耳朵。

　　他翅膀收合起來，委屈地低聲解釋，“因為人死了。”

　　他也專門去看了，但是，那裡早就停止了運轉。

　　原青柔柔地在他耳邊歎息了一聲，帶著縱容的語氣，“你為什麽把他們都殺了?”

　　按理來說，原青是不知道他殺人的，但是山山被原青哄著，毫無所覺地踏入了原青的陷阱。

　　“……因為生氣。”山山說。

　　原青看進那雙像溫柔的大海一般的眼眸裡，裡面的藍色好像一塊漂亮的鑽石。

　　“不管生什麽氣，都不可以殺人。”他轉過身來，輕聲說。

　　手掌抓著山山的手臂掐著，膝蓋輕輕磨著山山的大腿，原青“嗯?”了一聲，“聽到沒有?”

　　山山假裝聽不見。

　　他不分善惡，出生就撞上原青，哪裡懂什麽殺人的概念。

　　但系統說，不能放任山瀚離這樣下去，很危險。

　　原青冷落他好幾天，一邊確實覺得山山不對，一邊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一小天鵝懂什麽，殺人反正在自己的潛意識裡，又不在現實。

　　但想到出世界後山瀚離頭頂的黑心值，原青的心總是發慌。

　　“聽到沒有?”他語氣放緩，溫柔重複了一遍，只是語氣加重了。

　　山山抬頭看他，立馬回復“聽到了”，只是聰明地問了一句，“這件事不可以做，那其他的事可以嗎?”

　　原青：“嗯?”

　　山山翻舊帳，“像上次那樣和媽媽做開心的事可以嗎?”

　　原青眨了眨眼睛，哇，沒聽錯吧，這意思是：我不殺人了，我和你做-愛好嗎?

　　“很疼，”原青語氣冷淡，“不行。”

　　或許是覺得語氣太重，他又緩聲換了個話題，問道：“山山為什麽生氣呀?”

　　“因為媽媽把我賣掉了。”山山說到這個就傷心。

　　原青一驚：“賣掉?”

　　山山看到原青茫然的神色，張合一了下嘴唇，“媽媽……?”

　　原青眉頭皺起來：“我沒有，是誰賣了你?！”

　　山山的嘴角輕顫，然後緩緩勾了起來，他笑起來，“那個拍賣場的執事……他說，你是故意把我帶到那裡去的。”

　　“因為你關了我兩個月，然後才帶出去，他以為，是媽媽不喜歡我了，然後把我抓走了。”

　　“我站在台上往下看，真的很難過，很絕望，我不相信媽媽會把我丟在拍賣台上……”

　　好了好了，再說原青都要心疼死了了。

　　他摸摸山山的頭頂，輕聲說，“沒有，沒有把山山丟掉，也沒有賣掉。”

　　山山湊近，鼻尖幾欲碰到原青的鼻尖，溫熱的呼吸在兩人的臉頰之間盤旋。

　　“所以我想證明，我不是一隻可以隨時被賣掉的醜小鴨。”

　　“我是白天鵝，可以當媽媽伴侶的白天鵝！”

　　原青被他輕輕吻住，從嘴角溢出輕緩的吐息聲，“我不喜歡殺人，但是我沒辦法。”

　　“我要出來告訴媽媽，我是一隻白天鵝……”

　　原青摸到他白色羽翼下那雙烏黑色的翅膀，油光水滑，上面蒙著一層黑色的柔煙。

　　白天鵝為什麽會變黑?

　　原青想問他，卻被堵住了唇舌。

　　長長的一吻過去後，原青的眸子已經水潤瀲灩了起來。

　　他坐在軟椅上，這隻大天鵝將腦袋抵在他的肩膀上，細細密密地啄吻。

　　身後的翅膀開心的翁張著。

　　山山的眸子裡都是得知真相的興奮，原先，他不敢問原青為什麽要把他扔在拍賣場。

　　他怕得知一個不能接受的真相。

　　原來一切都是拍賣場執事搗的鬼，這令他的心情空前開心起來。

　　“當啷……”

　　他親親抱抱原青的時候，整個人都趴到了原青身上，那椅子向後崴了一下，把後方小桌上一個藏起來的盒子碰掉在地上。

　　盒子啪嗒自己打開，清脆的碰撞聲響起。

　　裡面幾根長長的玉石，有的上邊還墜著雞毛流蘇。

　　山山的視線移過去。

　　“這是什麽?……”他眼瞳緊縮起來，顯然是認了出來，這是他被抓走時眼睜睜看著交換自己的一個物件，叫做——“逗貓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