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去他接聽,語氣並不太好:“有事快說!”
電話裡傳來顧辭旭震驚又焦急的聲音:“哥,我在警局看到了星星!”
“警局?”顧辭念眉心蹙得更緊了。
顧辭旭趕忙道:“對!我和朋友去金悅吃飯,剛好看到星星被帶到了警局!”
——
玉淮星從警局出來時已經很晚了,厚重的烏雲把天空遮住,只有夜晚亮起的燈光映照著。
他裹緊自己的衣服,頭有些昏沉,吸了吸鼻子他想,大概是要感冒了。
昨天穿的衣服並不厚,現在他的身體比起前世後幾年要單薄孱弱得多。
裹緊身上的大衣,他回頭看了眼警局,戴上口罩時眼睫微垂,嘴角淺淺勾起。
剛走兩步,玉淮星忽然被叫住。
回過頭對上顧辭念的臉他才記起他本來是回出租屋拿東西的,可因為金鳴的事他把顧辭念的事忘了。
“他碰你了?”顧辭念走過來忽然問。
玉淮星對上顧辭念漆黑的眼睛,半垂著長睫沒有講話。
做戲要做全套,只有他和金鳴知道剛才在出租屋裡真正發生了什麽,現在他要做的就是把事情演得再真些。
“一點點。”玉淮星手攥著衣角,抬起眼時滿眼的慌張無措,下一秒他似乎像是害怕似的又垂下了眼睫,抿了抿唇解釋,“我、我反抗了,我還打傷了他!”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回去晚的……”他低下頭,聲音越來越小,指尖緊緊地攥著。
顧辭念眼裡閃過一抹戾氣,到停車場他把玉淮星塞進車裡。
玉淮星余光瞄了眼顧辭念,瞧見他微蹙的眉心,轉過頭看著車窗外半垂眼睫輕笑了下,不禁在心裡暗嘲自己。
明明仔細看都能發現「溫柔」和顧辭念沒什麽關系,可以前的他從來未曾遇見過光,在黑暗裡受盡折磨自然會緊緊地抓住那一抹光。
可是……其實顧辭念從來都沒有把他當人看。
也是……玩具,也隻配被說是「東西」,哪能被高傲的少爺當成人呢?
顧辭念有很強的領地意識,雖然只是玩具,可也不容別人觸碰,玉淮星知道這點,剛才故意那樣說的。
雖然他不確定顧辭念會怎麽做,可是不管怎麽樣,金鳴會受到他本該在前世就受到的懲罰。
回到顧辭念家,顧辭念把玉淮星推進浴室:“洗乾淨!”
玉淮星站在蓮蓬頭下,任由熱水在自己頭上淋浴下來,他手撐著在冰涼的牆壁上,輕聲低喃:“忘記買藥了,希望晚上不會發燒。”
每次感冒他都會發燒,這副身體他早已習慣了病痛,只是生病真的不好受,能避免的話他還是想避免。
在浴室裡洗了很久,玉淮星的手因為泡水過多起了皺褶。
出了浴室,房間裡他沒有看見顧辭念的身影,他想大概是去處理金鳴的事了吧。
這次他選擇報警不是不知道金鳴家裡的勢力,只是前世他知道錦城現任的領頭是個公事公辦的人,這一年剛好是那個領頭上任。
金鳴家有些小勢力,可是並不足以撼動錦城的權勢。
如果不是因為他預先知道這些,他也不會鋌而走險,畢竟他不會重蹈覆轍。
吹完頭髮他坐在窗台上,看著外面的燈火緩緩出神。
現在這一切還是很不真實,只是心裡隨著金鳴的報應似乎暢快了不少。
外面寒冷的狂風席卷著地上的塑料袋,在空中吹起又落下,又被卷起。
房間裡開著暖氣,玉淮星把自己蜷縮在被子裡,氣息虛弱又不穩。
在他洗完澡出來,顧辭念就一直沒有在房間。
他去了旁邊的客房睡,燈亮著,能看見他額頭上滲出的一層薄薄的冷汗。
艱難地睜開地睜開眼睛,他眼睛裡籠著一層水霧,身體卻冷得厲害,一直在發抖。
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滾燙的滲入,他歎了口氣無奈笑了笑:“還是發燒了。”
吃力地從床上起來,昏沉的腦袋讓他坐起來時就得緩一下。
拖著乏力的身體他把身上的睡衣換下來,把從之前從家裡帶過來的衣服隨意套了一件然後穿上大衣出了門。
他記得顧辭念家附近有間24小時的藥店,雖然距離有些遠,但也只能去那裡買。
如果他早知道顧辭念後來會出去,他就該等多一會兒,等到顧辭念出去後買感冒藥和退燒藥備著。
現在是凌晨五點多,周圍的車輛甚少,好在他的運氣不算差,走了一段路後終於遇到了一輛車。
打車去了24小時藥店,他在自助機買了藥後在旁邊的售貨機隨意買了一瓶水,就著那瓶礦泉水把藥直接吞了。
坐在椅子上,身體無力地靠著椅背,周圍的風呼呼掠過,帶著冬日的狂暴與冰冷。
裹緊身上的衣服,他身體由於寒風輕輕地顫蔌著,緩了下他起身,剛走了兩步就被人叫住。
昏沉的頭腦聽得不太清晰,在他遲鈍的轉回頭時喊他的那抹身影已經來到了他面前。
冬日的凌晨漆黑一片,只有微弱的路燈亮著,看上去朦朧又淒清。
借著路燈的光他逐漸看清眼前人的臉:“塗炎?”
“你怎麽在這?”塗炎身上穿著運動服,看起來是剛跑完步路過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