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顧辭念是顧辭銀的弟弟,但是現在顧辭念對玉淮星的態度明顯不是對嫂子的態度。
若是說他不滿玉淮星和顧辭銀在一起,覺得他是花了手段攀上了顧辭銀,可他的目光不僅沒有鄙棄,反而在看向玉淮星的視線裡蘊著藏都藏不住的佔有欲。
錢璟雖然敬業,可是在自身前途與敬業之間明智的人都會選擇前者。
他偷偷看了眼顧辭念,有些抱歉道:“星星我突然有些不舒服,今天就先不練了,待會我和導演說一聲。”
說完他就離開,朝導演那邊走過去。
現在休息室只剩下玉淮星和顧辭念兩個人,玉淮星想走,卻聽顧辭念道:“他隻送你過來沒多久就走了,可見他並不愛你。”
玉淮星不知道顧辭念是什麽時候過來,也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多少,他只是沒有心思搭理他。
“顧辭銀根本不愛你,玉淮星你到底圖他什麽?”顧辭念這次沒控制住抓著玉淮星的手,“他有的我也有,為什麽你就不能再信我一次?”
“圖他什麽?”玉淮星忽然笑了,他慢慢抬起眼眸,輕笑道,“你覺得他不愛我,可你愛我嗎?顧辭念你會愛人嗎?你有愛過誰嗎?”
“也許是有吧。”他滿心無力,就連語氣都放輕了,帶著疲憊的氣音,“只是不是我而已。”
玩具寵物這些詞眼像是烙印在他身上一樣,赤/裸裸的現實擺在眼前,狠狠的在他的身上烙印出一個又一個印記。
顧辭念愣了愣,沒說話。
喜歡?愛情?這些對他來說根本一文不值。
對他來說,愛情只是建立於欲/望上的縹緲虛幻的東西,只要情/欲得到滿足根本不需要愛情。
根本沒有所謂的喜歡,全都是因為情/欲所延伸出來的,等情/欲得到滿足,所謂的喜歡也會跟著消散。
他明明是這樣想的,可是他卻害怕玉淮星會離開,就像上輩子他親眼看見他倒在血泊那一幕仿佛呼吸都要停止了。
曾幾何時,他居然有了害怕的東西?
“都不重要。”玉淮星說話的聲音很輕,輕的就像喃喃自語。
顧辭念是否曾經喜歡過誰,又或者他根本沒有心這些都不重要,他也不在乎——因為他不會再去奢求從來未曾屬於過他的光。
“我、我可以!”瞧見玉淮星黯淡無光的眼睛,顧辭念的心臟忽然被狠狠的刺疼了一下。
他無法形容現在的心情,就像是心臟深處他自己也所不知道的地方有什麽東西被挖出來,尖刀刺進心臟時帶著尖銳的疼,慢慢的深入隨即疼進骨髓。
抓著玉淮星的手,他怕玉淮星沒聽見一般又重複了一遍:“我可以!如果你想我愛你,我會去學著愛你。”
喜歡、愛人這些他以前從來不會去考慮的事,如果這些能留住玉淮星,那他願意去學。
“你想要的「喜歡」是怎樣的?”顧辭念看著他,漆黑的眼眸溫柔下來,仿佛還透著幾分真誠。
“你以前想要我多些陪你,你說過和我在一起每一天都很幸福,那些就是「喜歡」吧?那我陪著你,是不是也是喜歡你?”他接著道,“那我就是喜歡你,我會陪著你的。所以……你別和顧辭銀在一起了,我會比他更多時間陪你。”
他俯身低下頭,額頭抵著玉淮星的額頭,手輕輕把他稍長的頭髮別到耳後,聲音磁性又帶著蠱惑,只要聽上一句仿佛就能陷入那抹溫柔裡。
“回到我身邊,行嗎?”
“顧辭念……”
玉淮星有些無力的靠在牆壁上,他無法解釋什麽才叫喜歡,也無法去解釋自己上輩子那十年對顧辭念有多喜歡才會不顧所有的隻想讓他開心。
況且他也沒必要解釋。
他於顧辭念而言從來都是一個玩物,顧辭念的愛怎麽可能會給他,而他也不想要。
疼到死去的感覺經歷過一次就足夠了。
顧辭念從來沒有這麽放低身段過,在玉淮星面前他一再放低身段,可他都已經這麽低聲下氣了玉淮星卻始終沒有正眼看他。
他本該很生氣很惱怒,但看到玉淮星現在的樣子他心臟隻覺得堵得慌,什麽氣也撒不出來了。
“我都已經這樣了,還不夠嗎?”顧辭念手撫上他的臉,繼續道,“那你還想怎樣?你想要怎樣我都答應你,這個新年一些無關緊要的事耽擱了,下個新年我一定陪你過,以後每個新年都陪你過,星星?”
他們挨得極近,近的一厘米不到就能親上,顧辭念溫熱的氣息灑在他的臉上,玉淮星偏過頭直接把他推開。
“我說過我不想要怎樣。”玉淮星抬頭看他,“你想起的那十年,你覺得我是以怎樣的心情度過那十年的?”
“顧辭念,你不懂什麽是喜歡,你也不會愛人,你從始至終想的都是你自己。”對上顧辭念漆黑的眼眸,一陣倦意湧上心頭。
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人,他忽然笑了下,手輕輕碰了下顧辭念的薄唇:“你說你要愛我,拿什麽去愛呢?你根本連心都沒有。”
顧辭念天生涼薄,他從小到大都是別人追捧的對象,喜歡他的人數不勝數,不管是什麽只要他想得到沒有得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