晲著碗裡的鮮奶包,玉淮星慢慢垂下眼睫默不作聲。
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和顧辭念這樣的關系已經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這種曖昧又仿若超乎戀人的關系不該出現在他們之間。
“嗷嗚……”小毛團的出現打破了現在的氣氛,顧辭念條件反射的去拿肉干,“它該餓了,我喂它就好,星星你先吃早餐。”
玉淮星的視線很淡,他緩緩抬起眸朝顧辭念看去,只見男人正在用肉干喂著小毛團,沒有一點嫌棄。
以前顧辭念不喜歡寵物,也不會多看一眼,現在他這樣耐心的喂著小毛團讓他心情有些複雜。
陌生感卻又摻雜著熟悉感,而那些陌生感似乎也在漸漸的變為熟悉感。
顧辭念的溫柔耐心和曾經的淡漠冰冷相衝撞,撞破的碎冰塊慢慢落下,逐漸化為了一灘水。
他不自覺的攥了下指尖,慢慢收回視線。
吃著鮮奶包,玉淮星心尖又有些發熱,隨著鮮奶包的甜味融化在舌尖,充斥著口腔時發熱的地方逐漸發燙。
可是……支離破碎的心還能熱起來嗎?
早餐過後顧辭念得去公司,臨走前他又給小毛團喂了塊肉干。
“嗷嗚——”小毛團叼著肉干朝玉淮星跑過來,晃著尾巴蹭了蹭玉淮星的小腿。
抱起小毛團,看著顧辭念離開後被關上的門,玉淮星慵懶的軟著身體倚靠著沙發背。
這種歲月靜好的生活讓他有些恍惚,這是以前他連幻想都不敢幻想的生活。
“嗷嗚……”
小毛團用頭去蹭了蹭玉淮星的肚子,等玉淮星注意到它了它忽然從玉淮星的大腿上跳下來,朝陽台走去。
玉淮星疑惑的跟上去,他見小毛團邊走還邊回頭看他有沒有跟上去。
去到陽台,小毛團走到堆著它玩具的角落,之後用爪子扒開那些玩具它從裡面叼出了一條沾滿血液的深灰色手帕。
深灰色手帕上的血液已經凝固,整條手帕除了邊角上能看出它原本的顏色其余地方已經變成了深紅色。
拿過這條手帕,玉淮星指尖有些顫抖。
早上顧辭念似乎換了件衣服,黑色襯衣的袖子沒有挽起來看不到手臂。
但他記得當時他不小心碰到男人手臂時他輕微的蹙了下眉,但又很快斂起了神色。
當時他沒多想,現在想起來大概顧辭念的胳膊上有傷。
這條手帕上沾到的血液應該也是胳膊上的傷所導致的。
“嗷嗚……”小毛團見玉淮星在思索,過去蹭了蹭他。
早上顧辭念很早就起來換衣服和處理昨晚留下來的痕跡,那些沾著血的紙巾、棉枝和消毒水等藥品都被顧辭念收拾掉了。
小毛團當時是趁著顧辭念不注意偷偷叼了條手帕跑到陽台藏起來,在顧辭念走後它才特意帶玉淮星過來看。
“我沒事。”玉淮星蹲下摸了摸小毛團的頭,另一隻手指尖有些泛白。
晚上顧辭念特意在飯點前來到玉淮星家,他手裡拎著一大袋新鮮的食材。
下午的時候顧辭念特意發信息問他今晚吃雪山羔羊肉好不好,所以為了讓他吃到最新鮮的雪山羔羊肉男人拿到羊肉的那一刻就往他家裡趕。
看著顧辭念在廚房熟練的忙活,玉淮星現在心裡不知道是什麽感覺。
他那顆破碎的心隱隱約約的泛著熱,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身居黑暗的人總會想要趨向光明,可是他已經被火狠狠灼傷過一次,那些疼痛和苦楚已經足夠讓他絕望了。
這次的火鍋以雪山羔羊肉為主食,顧辭念又買了很多玉淮星喜歡的菜回來當配菜。
湯底濃香誘人,顧辭念特意杓了一碗湯先放在一邊晾著,接著他又給玉淮星燙雪山羔羊肉。
雪山羔羊肉被滾熟後立刻撈起來,鮮爽有嚼勁,顧辭念把羊肉沾了醬後夾到玉淮星的碟子裡,柔聲道:“星星,嘗嘗。”
玉淮星垂眸晲著碟子裡的雪山羔羊肉默了幾秒抬頭,視線落在顧辭念的胳膊上,他問道:“昨晚你手受傷了嗎?”
顧辭念微頓,血跡和處理傷口的藥他全都處理掉了,他沒想過玉淮星會知道。
微微握了下拳,他不在乎的點了下頭:“只是不小心割破了皮而已。”
玉淮星沒應聲,起身去到顧辭念身邊挽起他衣服的袖子,精壯有力的胳膊上錯落著一道道傷疤,還有一個地方貼著繃帶,上面隱隱滲出點血跡。
晲著顧辭念手臂上的傷口,玉淮星手拂過顧辭念手臂上錯落的疤痕,濃密長翹的眼睫半垂,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緒。
指腹細膩輕柔的觸感掠過,透過那些傷疤傳入心裡,顧辭念隻覺得心尖酥酥麻麻的。
“星星……”他輕聲喚道。
玉淮星抬起長睫,直直的看著顧辭念,“你什麽時候也開始自殘了?”
對上玉淮星澄澈的眼眸,顧辭念聲音放輕了些:“只是不小心弄傷的。”
玉淮星忽然笑了,他目光在那些傷痕上掠過,慢慢移開視線。
現在的一切像是一團解不開的毛線團纏繞在他的心尖,他不知道該怎麽去應對,又或者是無解。
微微張唇,他正欲要說什麽突然就被手機的震動聲給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