晲著玉淮星眼底的擔心, 顧辭念心裡暖暖漲漲的,他的星星在擔心他。
順著玉淮星的視線望向自己手臂上的傷口,剛愈合的傷口被撕裂開, 滲出的血已經在傷口周圍凝固, 變成了暗紅色。
顧辭念眼底沒有波動, 其實傷口是他故意弄裂開的, 傷口傳來的疼痛能讓他分清現實和夢境, 他害怕現在的一切都是夢, 所以要是疼痛持續傳來,他至少不會那麽害怕。
玉淮星手想碰卻又不敢碰,指尖停在半空中,他慢慢抬起眼,“很疼吧?”
他剛想收回的手被顧辭念握住,溫暖的大手把他的手握在掌心裡,顧辭念親了親他的手背,剛想說「不疼」,就見玉淮星稍微低下頭,在他的傷口上輕輕吹了吹。
“還疼嗎?”
玉淮星仰著小臉,澄澈的眼睛像是含著一汪清泉,流經的地方純潔又乾淨,看的人心癢。
顧辭念心臟忽而停了半拍,腦海閃過上次他開玩笑和玉淮星說的「星星吹吹就不疼了」的那句話,原來……
他的星星還記得,而且還這麽乖的真的做了。
垂下眼,他看見玉淮星耳尖泛著粉,漂亮的眼睛輕眨,目光亂瞟不敢對上他的視線。
明顯就是花了好一番勇氣。
“不疼了,星星吹過就不疼了。”顧辭念心臟被填滿,整顆心都是滾燙溫熱的。
這樣的寶貝,他以前怎麽就看不清自己的心,還那麽混蛋的把他傷的體無完膚。
把玉淮星緊緊抱在懷裡,他在他的頸窩上蹭了蹭,苦澀在心底深處蔓延,他深呼吸了口,喉間有些哽著。
偷來的甜蜜只是一場虛幻縹緲的夢,等到玉淮星恢復記憶後也許他會更厭惡自己。
哽著的心臟忽然被狠狠地揪了下,他的呼吸都有些重。
他不是預料不到後果,這場夢就像是帶著的糖果,在帶來甜蜜的同時也帶著致命的毒。
玉淮星完全恢復記憶後會如何呢……他不敢想,也害怕往下想。
“傷口還是很疼對嗎?念哥我們還是去醫院吧。”玉淮星感覺到顧辭念抱自己的力度越來越緊,就看呼吸都有些重,看上去似乎很痛苦。
“好。”顧辭念盡量收斂起情緒,撫上玉淮星的臉摸了摸,他的聲音還是有些啞,“待會我讓醫生過來。”
今天他本就打算讓醫生再過來給玉淮星檢查一遍,現在正好。
兩人起床洗漱後,顧辭念把熱牛奶遞給玉淮星:“星星先喝口熱牛奶。”
把剛蒸好還冒著熱氣的蝦餃夾到他嘴邊,顧辭念笑著柔聲道:“來,星星張嘴。”
“念哥……”玉淮星雖然很喜歡和顧辭念親昵,可是又覺得很不好意思,他抿了抿唇試探道,“我身體已經沒事了,可以自己吃飯的。”
顧辭念眼底閃過一絲失落,更多的是自責。
以前他沒給足安全感玉淮星,現在他的記憶還停留在他們在一起的那一年多裡,想要一下子改變是不可能的。
玉淮星會這樣也是正常,他不能太操之過急。
“好。”顧辭念把那個蝦餃夾到他的碗裡,又給他夾了一塊牛仔骨,溫柔道,“吃吧。”
玉淮星把碗裡的蝦餃夾起來咬了口,他余光偷偷看了眼顧辭念,把蝦餃吃完,他猶豫的小聲道:“念哥……你是在想那些事嗎?”
“我現在身體好了些,沒關系的。”他低頭吃著碗裡的另一塊牛仔骨,很乖巧道,“念哥你手臂現在還有傷,待會看完醫生處理好傷口之後吧。”
那些事……
顧辭念怔了怔,他看著玉淮星,玉淮星似乎心有所感似的轉過頭也望著他,漂亮的眼睛帶著笑意。
“念哥快吃吧。”
他對玉淮星的好……被他以為自己是想做那些事?
以前的記憶密密麻麻的鋪天蓋地襲來,在他的腦海一幀一幀的閃過,他呼吸忽然一窒。
和玉淮星在一起時他仿佛很難控制自己,一向自持從來都是操控別人的他在玉淮星面前卻總會丟掉理智。
玉淮星就像是一株漂亮的罌粟,只是輕輕吸了一口,就讓人無法自拔的沉淪。
他們在一起時他總會把他無法自控的情緒歸結為,所以對待玉淮星時甚是隨意。
上輩子的這個時候,他的確很喜歡和玉淮星親昵,也難怪玉淮星剛才會那樣以為。
“星星,我沒有想那方面的事。”顧辭念撫上玉淮星細膩白皙的臉,認真又堅定道,“我只是想對你好,因為我愛你,所以想對你好,明白嗎?”
玉淮星呆愣了下,眼睛有些熱。
第一次有人這麽認真和他說這些話,顧辭念對他告白時都沒說的這麽認真。
“明、明白。”玉淮星眼睛蒙著一層水霧,他眼睛微彎,有些無措的低下頭喝著牛奶,耳尖卻染上一抹緋紅。
過了會兒,他放下牛奶,轉過去靠在顧辭念的耳邊,輕聲又認真道:“我也愛你。”
顧辭念心臟停了一瞬,看著認真乖巧的玉淮星,忍不住把他緊緊抱在懷裡。
他的星星怎麽這麽惹人疼,軟的讓人心疼。
剛才晾在一邊的湯圓現在還冒著熱氣,但是溫度卻剛好可以入口,顧辭念端過那碗湯圓杓了一顆在杓子裡,怕溫度還會燙又輕輕吹了下,喂到玉淮星的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