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湖邊的另一處,玉淮星坐在石椅上吹著風靜靜地看著湖面,這樣看著平靜寬闊的湖面能讓他的心情平靜。
在那裡坐了會兒,他起身往路邊走去,準備打車回家時忽然一個人影竄出來捂著他的嘴把他往黑暗裡拖。
“唔——”
玉淮星本能的掙扎,可是被拖向黑暗深處被黑暗包圍時他忽然泄了力氣。
看著周遭看不見光亮的漆黑,他覺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難,額間滲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在磨蹭什麽,還不快點動手?”旁邊一個人壓著聲音說著。
“艸!這小子長得也太好看了,真要就這樣乾掉他?”另一個人有些惋惜。
“你媽的!你不是對男的不行嗎,還說男的惡心!”一開始壓低聲音那男的忽而「嘖」了聲,“的確真他/媽好看!”
玉淮星感覺有雙手在自己臉上觸摸,那觸感讓他胃一陣翻湧。
“要不我們先……”
對方似乎聽懂了,銀笑一聲:“行!反正最後能交差就行,又沒說不準我們現在這麽乾!”
胃翻湧了幾楠`楓下現在開始擰著疼,玉淮星呼吸都有些急促,那兩個人發現他狀態不妥正要查看時,玉淮星用盡全身的力氣用力一撞,他們一起滾下了山坡。
滾下去時玉淮星似乎聽見有人在喊他,磁沉好聽的聲音滿時焦急與害怕,玉淮星恍惚間又想起了自己出車禍那天,被車撞到身體的那瞬間除了疼痛,他回想了很多事。
那些事很多都是和顧辭念有關,走馬燈一樣回憶著他的那十年,他才發現那十年他的所有記憶都是和顧辭念有關。
這一次他並沒有覺得自己有機會生還,胃揪緊的疼和他身體滾落時受到的疼一起,所有的疼痛聚集又散開,侵蝕著他的所有筋脈,現在他連思考的力氣都沒有了。
“玉淮星!”
隨著一聲清晰又遙遠的恐懼聲掠過,玉淮星的頭突然重重撞上什麽,他被疼痛揪著的意識漸漸散開,沉沒在一片白霧中。
“玉淮星!”男人聲音帶著嘶啞,他瘋了一般跑過來。
他跑下山坡,抱著倒在石頭旁的玉淮星的身體,渾身僵硬。
上輩子他抱著玉淮星那一幕猛然閃現,他顫抖著手把玉淮星抱起,手掌忽然摸到一抹濕濕的液體。
裹滿手掌的液體還帶著滾燙的溫度,外面一道燈光閃過,借著燈光他看到自己的掌心一片血紅。
“血……”
顧辭念喃喃自語,心臟忽然重重被砸落,玉淮星倒在血泊那一幕湧現在腦海,定格著。
上輩子玉淮星就是這樣躺在他的懷裡,他身體的溫度逐漸消失,不管他怎麽捂熱,最後都一片冰涼。
“星星……玉淮星,你、你不要嚇我……我、我錯了……”顧辭念聲音哽咽著,心臟現在像是被萬千蟲蟻啃噬著心臟,疼的他無法順利的說完一句話。
“我真的錯了……不要、不要離開我……星星……星星……”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緊緊抱著玉淮星,不斷搓著他還微熱的手,害怕他的手下一秒就再也暖不回來了。
救護車趕到,車的燈光照亮,醫生趕忙戰戰兢兢過來,他們看見顧辭念時一刹那被嚇到,心臟幾乎停住跳動。
顧辭念眼睛通紅,臉色黑沉可怕,猶如地獄的惡鬼,下一秒就能立刻把他們全都送去地獄。
“如果他有事……”顧辭念依舊緊緊的牽著玉淮星的手,他的眼底宛如地獄的獄火,能把人燒的骨灰都不剩。
“如果他有事……我要讓你們陪葬……”他這句話說的很輕,甚至語調都沒有起伏,卻像是勾魂的鎖鏈,讓醫生們後背滲出一片冷汗。
顧辭念輕輕摩挲著玉淮星的手背,望著他的目光是那麽溫柔。
如果……如果玉淮星真的死了……
他不敢想——也許他真的會瘋,比上輩子還要瘋。
剛才那些話他不是說說,也不是恐嚇,如果玉淮星死了,那這些的一切根本沒有意義。
他不在乎別人的性命,如果這些能換回玉淮星的命,他不介意更殘忍些。
手術室的燈亮著,顧辭念站在門口,他看著眼前手術室的門,自然垂下的手沾著已經乾掉的血跡。
他穿著白襯衣,衣服上沾著一大片血液,是他抱著玉淮星時從他的頭流出來的血。
白襯衫被染紅一整片,遠遠看著像是地獄裡的惡魔,牽著他的只有唯一一根理智。
而那根脆弱的「理智」一旦有危險,只要玉淮星稍微有一點點差池,他們就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手術室的燈亮了多久,顧辭念就在門口站了多久。
時鍾在滴答滴答的走著,不知道它孜孜不倦走了多少圈,顧辭念始終一動不動地望著手術室的門。
過了很久很久之後,手術室的燈終於暗下來,手術室的門被打開。
顧辭念站在那裡,通紅的雙眼看著前方,醫生們身體不自覺地顫抖下,都被嚇得說不出話。
其中一個醫生結結巴巴顫抖著聲音道:“顧、顧少,玉、玉先生已經脫、脫離了什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