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松了口氣,司青硯既然知道打不開門,就應該走開。
“開門。”司青硯命令。
隨著司青硯命令發出,巳還沒反應過來,他的身體已經先一步行動,他把門打開。
房主對契約鬼有著絕對的約束力。
把門打開,巳從上至下看著面前笑得一臉開心的司青硯,有了殺人的心。
他咬牙切齒作出凶狠的模樣,然後在看見司青硯那張漂亮的臉上越發燦爛的笑容後,瞬間功虧一簣。
“僅此一次。”
巳話音才落,司青硯已經從他身旁鑽進屋裡。
這還是司青硯第一次進巳的房間。
巳的房間和司青硯預料中的不同,他之前也曾從門縫往裡面看過,但那時候他只能看見無數的黑暗以及隱約的紅光。
進門後,司青硯才發現整個屋子的布局與其說是一間屋子不如說是連接了一套房,一套古時候的宅院。
宅院的陳設布置已經相當老舊,門窗都已老化破爛,大堂中正對門的牆壁上貼著什麽畫,那話被一層紅色的霧氣籠罩,但司青硯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那是邪神。
司青硯進門後腳步慢下,他在屋裡參觀一圈,然後停留在那副畫面前。
“人在裡面。”漂浮於空的巳閉著眼睛道。
司青硯朝著大廳左右兩側其中一個通道往後看去,後面的天井中,之前他在副本中見過的那個沉睡男人正睡在石台上。
那男人給人的感覺和之前已經截然不同,現在的他一身紅衣,全然就是擁有著肉\\體的另一個沒有靈魂的巳。
“那是你?”司青硯問。
“不是。”
“你以前是死在這屋裡的?”
“不是。”
“你到底多少歲了?”
巳睜開眼,手一揮,整個屋子瞬間化作一團濃鬱的黑紅色的霧氣,之前的一切都不見蹤影。
司青硯見巳不想繼續交談,他趕緊拿了剪刀向著巳後面那個沉睡的男人而去,要趁著巳還沒有後悔把頭髮剪到手。
哢哢兩刀下去,頭髮到手,司青硯立刻回頭看向巳,繼續問:“我死了之後會變成鬼嗎?”
巳不語,任由自己漂浮在虛無之中。
變成鬼並不是什麽好事,真正的變成鬼是像錢曉晗那樣的存在,不,比她都不如,會沒有理智不會思考只能憑借本能行動。
一個沒有理智不會思考充滿惡意的東西,還能算作是原來的人嗎?巳覺得不是。
“我要是變成鬼了,你能把我帶到這裡來嗎?”司青硯環顧四周一圈,他有點糾結,“但是我想住新一點的房子。”
巳的房子破破爛爛的。
巳開口,“你不會死。”
“我是人。”司青硯一邊說話一邊把剪刀插進自己的兜裡,然後捋起手裡的頭髮。
那沉睡男人的發質非常好,頭髮摸起來就如同絲綢,司青硯甚至都有些不舍得把它編成繩子。
巳睜開眼。
“人都會死。”司青硯道。
巳沉默。
司青硯拿著自己到手的寶貝向著門口走去,要回去編繩子,他不會編,但沒關系,他可以學。
“拿來。”巳半透明的手輕輕一勾,司青硯手裡的頭髮便向著他而去。
巳用陰氣操控著那些頭髮,他迅速把它們分成大小適中的幾縷,然後在空中迅速編織,很快,一條拇指粗足有五六米長的黑色繩子就編織成型。
巳看看,手在虛空中一抓,一個深綠色的扳指就出現在他掌心中,他把那扳指套在了繩子的一頭,另一頭則用紅色的細線把繩子封口。
做完這一切,巳打量自己的傑作,整條繩子乍一看就像是一條極細極長的馬尾,那馬尾中隱約帶著幾分紅色,令人不寒而栗。
巳還算滿意,他直接把繩子扔進司青硯手裡。
他看去時,司青硯一雙眼中都散發著興奮的光芒,司青硯道:“我知道了,你以前果然是個裁縫。”
司青硯相當篤定。
巳嘴角抽了一下,他手指輕動,虛空把司青硯拎貓兒般拎了起來,另外一隻手拉開門。
他手一動,直接把司青硯從門口扔了出去。
扔掉人,巳不忘惡狠狠地補充一句,“以後不許再進來,也不要再來找我!”
門外,落地,站穩,司青硯開心地檢查著自己手裡的繩子,全然沒把巳惡狠狠的話語聽在耳中。
司青硯下樓時,拐過拐角,看著幾乎已經被拆掉的樓層,他愣了愣,他轉身上了樓。
回到巳的房間門前,司青硯啪啪拍門。
好不容易才安靜下來的巳睜開眼,他惡狠狠的拉開門看著面前他剛剛才說了不許來找他的司青硯。
“白蕭和錢曉晗把我的房間弄壞了。”司青硯笑眯眯告狀,語氣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巳模糊的臉上好像有肌肉抽動,他瞬間消失不見。
片刻後,巳再出現,他一手錢曉晗一手白蕭,把已經昏死過去的兩人扔在走廊中。
“我可以住你這嗎?”司青硯愈發委屈。
巳看去,司青硯屁股後面大尾巴一晃一晃,讓人想摸。
“不行。”
“哦。”司青硯失望,轉身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