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似乎是想起來了什麽。
“你同桌是誰?”張主任問。
遊宣回答:“宋矜。”
在宋矜這兩個字出來後,張主任的表情馬上輕松了幾分。
“宋矜啊,那就行。”張主任稍微放了些心,“他挺好的一個孩子,就是性格有點冷,估計是因為他家裡那事,前段時間我還想著讓他去校醫室做做心理疏導,但他說什麽都不肯去……私下總有人傳他打架特別厲害,這我倒是不太清楚,不過他在學校還是很遵紀守法的……”
張主任一提到自己心儀的學生就會侃侃而談。
遊宣垂了下眸子。
心理疏導嗎。
從系統傳輸給他的記憶來看,宋矜有十分嚴重的心理問題,
而且這些問題的最大根源就來自於他的家庭。
遊宣放在身側的指尖很輕的磨蹭了下,並沒有接話,只是安靜的聽著張主任的嘮叨。
“你跟宋矜好好玩,他就是表面看起來有點不好相處,其實混熟了就知道他挺乖的,學習成績也還可以,跟你肯定是比不了,不過在我們學校算得上前排,你到時候可以跟他在學習上多交流下。”
張主任說著說著,伸手抵住下唇,輕咳了聲。
“還有件比較重要的事得囑咐你。”他說。
遊宣抬眼看去。
張主任小聲道:“我知道你們年輕人都喜歡談戀愛,但還是要把學習放在首要,別為了個小姑娘就耽誤你學習,還有什麽衝冠一怒為紅顏,這種做法不可取啊……”
遊宣:……?
“您怎麽知道的?”遊宣問。
張主任面色一僵,視線有些飄忽不定,支支吾吾道:“這你就別管了,我有我的信息渠道,你只要好好在學校待著就行了。”
他的念叨又持續了半個小時才結束。
高三十一班最後一排。
一道身影正有些掙扎的從桌面爬起來,消瘦的指節撐在桌面上,能清楚的通過那半敞開的領口看到鎖骨處明顯的淤青,黑色的睫翼輕顫了兩下,眼底還帶著沒有完全蘇醒的迷糊,肉眼可見醒的有多艱難。
宋矜抬手擋了下那有些刺眼的陽光,拿起桌面放著的水杯,灌了兩口水。
冷水順著喉嚨滑落,能感受到股冰涼直達腸胃,他這才有了幾分現實感。
剛剛做了個噩夢。
宋矜揉著自己酸痛的後頸,視線落在身邊這不知道空了多久的位置上,原本乾乾淨淨的桌面此時多了幾本書,看上去再也沒了那毫無人氣的冰冷。
他不知道有多久沒在課上徹底睡著了。
基本每次困的時候都只能囫圇打個盹兒,耳邊再怎麽小的動靜都像是被無限放大般刺耳,他其實不太喜歡睡覺,因為每次總能夢見家裡那些亂七八糟的破事,但這次卻是有點不一樣的。
興許是身邊這淡淡的檀木香氣過於安神,導致他一個沒注意,就直接睡了過去。
宋矜揉了下太陽穴,他記得自己臨睡著前似乎聽到了一句話。
為了暗戀對象而來。
……
果然是有喜歡的人嗎。
宋矜將水杯放在桌面上,所發出的輕微聲響很快引起了侯語堂的注意。
侯語堂偏頭看了眼,嘴裡還叼著根沒吃完的辣條,他將那根辣條咽了下去,開了口:“宋哥,你醒了啊?”
宋矜看著他的那根辣條,稍微皺了下眉。
他說剛剛怎麽在夢裡聞到了股辣條味。
“這是第幾節課?”宋矜問。
侯語堂如實回答:“第三節課大課間,還沒上課,你要是困了就再睡會兒,等上課了我叫你。”
宋矜沒說話,只是側了下頭,看向自己身邊這空了的位置。
他還沒將自己的問題問出口,侯語堂就直接搬著凳子湊了過來。
“宋哥,咱倆都這麽多年的交情了,你跟我說實話。”侯語堂滿臉八卦的看著宋矜,“你跟這新同學真沒關系嗎?”
宋矜懶得搭理他,拿出自己的手機撥弄了兩下。
“理理我理理我理理我理理我。”侯語堂完全看不出他家宋哥臉上的不耐煩,“你身邊這王位空了多長時間了?我一直以為你是打算把它留著當成床睡的,現在居然肯主動讓那個新來的戀愛腦坐你身邊?你倆……是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秘密個錘子。
宋矜這才掀了下眼皮,目光涼涼的看著眼前的侯語堂:“有病?”
被罵了的侯語堂極其認真的點了點頭:“有渴望求知的病。”
“求知你學數學去,包治百病。”宋矜開了口,語氣帶著幾分顯而易見的不耐煩。
侯語堂唉聲歎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數學多差,啊,話題差點被你扯偏了,我剛剛聽老頭他們說王默在走廊賭你了?那個優等生當時也在?你身上這水不會就是他們搞的吧。”
宋矜垂頭認真玩著自己的貪吃蛇,操控著那條黑蛇吃蘋果。
侯語堂摸了下自己的下巴,突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我想我知道了。”
宋矜看了眼他,用那種“你又知道什麽的眼神”看著眼前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