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附近擺放著各色漂亮的茶歇和豐富的食物酒水,侍者們候在各處等候宴會的開啟。
這裡就是一會兒招待上島客人們的地方,也是同化新上島人類的第一步儀式。
輪子與光潔地面摩擦的聲音響起,十來個黑衣人奮力推著一張巨大的餐桌擺在大廳中央,桌面上罩著一層黑色天鵝絨布,顯得神秘高貴,接著有人上來給餐桌上擺滿豐盛的食物和酒水。
那烤肉乳豬流蜜誘人,刺身晶瑩剔透,深紅的葡萄酒勾引著人胃裡的饞蟲,接連進入大廳的客人們有些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鋼琴聲從大廳側邊的舞台上緩緩流淌,身著白色禮服的鋼琴家溫澤麻木地在琴鍵上彈奏指定的曲目,一首《夢幻曲》少了優雅,多了驚慌和恐懼。
他今天被請到宴會來彈琴,但其實他已經被關在森林地牢裡不知道多少年了,但他在這群怪物面前沒有選擇的余地,為了保命只能聽從安排。
哪怕是曾經百年前參加世界級的比賽溫澤都從沒這樣緊張絕望過。所有人都是客人,只有他像個小醜一樣待在這兒,可他甚至都忘記自己為什麽會被關在這裡。原處的腳步聲時刻撥動他脆弱的神經,手指僵硬到只能依著本能去彈奏樂曲。
這時樓上傳來了幾聲漫不經心的掌聲,他抬眼看去,一個戴著半截面具的男人從容從樓梯上往下走,手裡端著一杯酒:“哎呀呀,這就是曾經著名演奏家溫澤先生,真是久仰久仰。”
說著久仰,可這人神色語氣無不戲謔,俯視著溫澤:“模樣真不錯。”
溫澤狼狽地低頭,手指凝固在琴鍵上微微顫抖,樂音戛然而止,他生來就沒有這樣難堪過。
“不要為難我楠`楓的貴客。”一個溫和的聲音恰到好處地為溫澤解圍,洛非坐在輪椅上,並未帶面具,蒼白的面色襯得眼眸黑亮,映著水晶燈細碎的光,像黑幕中的繁星。
多麽高貴儒雅的男子,溫澤一時間恍然真的身處正常奢華的宴會中,不記得自己見過這個男人,反應過來後渾身打了一個哆嗦,不願再往旁邊看一眼。
“今天夜色很不錯,溫澤老師,我很想聽你彈一首月光奏鳴曲,第一樂章。”洛非笑著說,聲音傳遞到溫澤耳邊,“我想,跟今晚的主題也很搭。”
男人的聲音像是有魔力,溫澤掙扎了許久,最終歎了口氣,手指抬了抬,樂曲從指間緩緩流淌在整個廳裡。
人基本到齊,李推著洛非的輪椅,緩緩來到了餐桌最上方的位置,杜瓦無趣地聳聳肩,被安排在了洛非右手側的座椅上。
“你的紅疹退的很快。”洛非側眼看他,目光在他手裡的酒杯上停留了一下,“現在就能喝酒了?”
杜瓦笑笑,晃了晃杯子:“這是藥,不是酒。急性的皮疹,來的猛,去的也快。King,我很開心你能這麽關心我呢。”
洛非笑笑不說話,另外一邊,梅陽和花檀也被引著坐下。
梅陽依舊戴著京劇旦角面具,一身的黃白相間唐裝樣式禮服,只是行動起來看得出身上有傷,守狼林看來並不是好過。
洛非這就放心了。
芍藥在紅豔豔的綢緞上嬌豔欲滴,露出的雙臂藕色玉麗,花檀纖細的手裡握著一把鵝毛小扇遮住下半張臉,指甲蔻色紅嫩,一雙杏眼流光四溢看向洛非。
“King,你長得可真好看。我今天也沒戴面具,算不算是心意相通呢?”
洛非垂眸微微欠身,算是對女士的禮儀:“花檀小姐豔麗無雙。”
花檀笑得花枝亂顫,惹得另外兩個男人面具下的臉色青了又青。
“不過,怎麽沒看到衝本海人那個老家夥。”
她不是很在意地隨意問了一句,又輕挑了眉:“不來更好,省的讓人惡心。”
杜瓦有些好奇地問洛非:“他不是最喜歡宴會了,總能看到年輕人們。”
年輕的客人們在黑衣怪物的引導下依次入座,而喬安時也被安排坐在了餐桌下首離洛非很遠的地方。
洛非微微掃了一眼,面上淡然繼續跟花檀說話:“我想應該是昨天傷勢有些重,畢竟入侵者們很厲害,我希望他們今天不會在我們的宴會上出現破壞興致。”
這句話讓幾個人都紛紛閉了嘴,他們的目光落在那群年輕人身上的時候也多少帶了些警惕。
坐在洛非左側的梅陽側臉盯了他一會兒,開口說:“King還是很善於了解人心。”
洛非:“你也不差。”
他用杓子輕輕敲了敲杯子,清脆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們都停止了小聲的商討以及四處觀望的視線,看向洛非。
“各位尊貴的客人們。”洛非揚了揚聲音,男人特有醇厚中帶著清泉甘冽的嗓音嚷所有人都精神一震,“大家晚上好。非常幸運,你們能來到祈風島作客..風暴在此事成為我們緣分的載體,我們也很願意幫助落難的人們重新起航。今晚我很開心,也希望你們在今天的宴會上,用餐愉快。”
所有人跟著他一起舉杯,有人眼中是癡迷,有人眼中是警惕,還有些人帶著畏懼和好奇,如果有彈幕,此刻的大廳也該被這些人的心聲給淹沒。
“沒錯,非常歡迎大家。”花檀立即開了口,“讓我們共飲此杯,開啟我們的盛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