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吾乃天一門宋聽楓,見過明淵真君,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見了,才發覺,揚名天下的明淵真君也不過如此。
宋聽楓出自天一門,師承宗門長老,天賦極高,自幼受寵,修行途中順風順水,一旦突破了元嬰期,大道在望。
他背負著宗門上下的期望,在人才輩出的修仙界,也聲名赫赫,比之陸長淵,雖遜色三分,仍不掩光芒。
陸長淵寒著臉,微微點頭:“聽聞,你在金丹期多年了,還沒有突破嗎?”
宋聽楓一頓,收起了笑容。
誰不知,他少年英才,在金丹巔峰多年,遲遲不能突破,以此為樂的修士不少,可他不願被陸長淵小瞧了。
宋聽楓面如寒霜,淡淡說:“不急,我比明淵真君還年幼幾歲,前途大好。”
頓了頓,他看向蕭靖,淺淺一笑:“往後,有師弟陪伴,我定能一舉突破瓶頸,不負眾望。”
收了他的禮,該捧場的,蕭靖也不吝嗇,拍了拍他的肩膀,勉勵一句:“聽楓師兄,你一定行的,我相信你!”
宋聽楓勾起唇角,故意摸上被他觸碰的肩頭,緩言說:“師弟,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從裡往後,有我保護你。
陸長淵呼吸沉沉,朝蕭靖招了招手:“師弟,你過來。”
他不喜歡這小子!不,他無端討厭這個人!
蕭靖得到了南鬥劍,這天大的機緣,砸得他飄飄然,心虛不談,哪裡敢靠近主角攻受。
“師兄,有何事?”
“你過來。”
蕭靖苦笑一聲,為難說:“我的腳蹲麻了,很痛,不想走動了。”
修士的腳還會蹲麻了?
看過去,蕭靖低著頭,瞧也不瞧他一眼。
這一刻,陸長淵百感交集,他也有被忽視的一天?
“師兄,你們不是要尋異寶嗎?”言下之意,就是想告辭了。
宋聽楓暗暗竊喜,朝他使了個眼色。
蕭靖眨眨眼,兩人默契行禮:“我們先行告退了。”
言罷,他們肩挨著肩,悄悄後退幾步,再退。
柳元白心慌意亂,總覺得讓他們離開了,就會失去什麽。
“師叔,請留步。”
哼,傻子才留步。
蕭靖不願吃虧,寧可深入龍潭虎穴,都不想打理他。
然而,柳元白卻不依不撓,急聲問:“師叔這般著急,莫不是得到了異寶?”
宋聽楓臉色一沉,冷哼一聲:“你說什麽?”
在修仙界,瞎打聽,是會出事的。
柳元白小臉蒼白,在寒風中微微發抖,含淚說:“不敢。”
“你不敢?”宋聽楓嗤笑一聲,將他的小心思公之於眾:“如果異寶在我們手上,你待如何?”
柳元白張口結舌。
一道隱秘的聲音在心底呐喊:異寶是我的,還給我,你們還給我!
不知為何,柳元白深信不疑,那就是他的機緣。
蕭靖的眼底一片冰涼,幽幽問:“師兄,你的乖徒兒沒事吧?”
陸長淵頓了頓,沉聲道:“白兒,別鬧了,你想要的至寶,我都能為你尋來。”
“師父,你好疼我呀。”美人如畫,紅豔豔的小臉染著羞澀的粉嫩,比桃花嬌豔。
聽罷,陸長淵下意識看向蕭靖,卻從他的臉上見不到一絲一毫的嫉妒。
細細一瞧,他的眼底泛著戲謔,無聲間,竟在看他們師父的笑話。
他……變得如此之快?
說什麽一往情深,道什麽天長地久,抵不過流言蜚語的刺探,就不再愛了。
呵,他的愛不過如此!
以往的情話,都是哄人的謊言,一旦有年輕的修士求愛,他就移情別戀了。
冷眸如針芒,刺向兩人的尾指,兩條紅繩礙眼之極。
月老紅繩?命定中的愛侶?
陸長淵面色如土,心潮在嫉恨中波濤翻滾,將他引以為傲的冷靜一一拍碎,揉成一團,甩在夾縫中。
這一刻,他萬萬想不通,怎麽有人會如此善變,莫非是因為白兒在身邊,故意鬧脾氣的?
想著,他勾起一抹笑容,溫情說:“師弟,你傷勢大好,不妨一起練劍?”
柳元白一聽,心揪到了嗓子眼。
幸好,蕭靖有心避開他,豈會同意,當即連連咳嗽,捂著胸口說:“聽楓師兄,我犯病了,好難受啊。”
宋聽楓了然,心疼扶著他,擔憂說:“世人皆知,你重傷未愈,理應好好養傷的,還到處亂跑!”
世人皆知,就他不知?
一句話,就讓陸長淵的臉色不妙。
殺人誅心,宋聽楓也頗為老辣,簡單一句話就諷刺了情敵,出了一口惡氣,暢快!
蕭靖捂嘴咳嗽,虛弱道:“我錯了,我這就回去躺著。”
“明淵真君,我們告辭了。”
看著兩人遠去,陸長淵不言不語,將滿腹心思都藏在心底。
柳元白站在他的陰影中,羨慕說:“他們的感情真好。”
“好?哪裡好?”
生平第一次,陸長淵嗆了他一句,繼續發問:“兩個初次見面的人,感情能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