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你的心上人,一個是無關緊要的人,你當然無所謂了。”
蕭靖怒氣橫生,言語愈發激烈:“柳元白奪走了仙府,遭到反噬,仙骨被毀,又奪走了宋聽楓的仙骨,被我知道後,故作苦肉計,妄圖以絕後患。”
“他的如意算盤打得太響了,我佩服,可我不服!”
蕭靖不願再隱瞞,不管旁人信不信,都要將事實公之於眾。
他恨柳元白,恨之入骨!
陸長淵越聽越氣憤,眼中唯有深深的失望。
“你別胡說,仙府不可能被白兒所得,他是為了救你,才根骨被毀。”
“哦?這麽說,你敢讓他當面對質嗎?”
陸長淵頓了頓,搖頭說:“你伶牙俐齒,白兒說不過你,會吃虧的。”
“也行,我不管那麽多,只要九轉回仙丹!”
陸長淵沉默不語。
有時,沉默最為傷人。
蕭靖目若寒霜,咬牙道:“別逼我出手。”
“師弟,你打不過我。”
蕭靖抽出南鬥劍,淡淡說:“試試吧。”
試試吧,這句話說的輕飄飄,卻如一座大山,將陸長淵砸得喘不過氣。
為了一個認識不久的人,他要與自己動手?
宋聽楓,你何德何能,能讓他側目?
這一切,原本都是他的!那個人的目光和擔憂,都是屬於他的!
陸長淵怒火中燒,冷喝:“為了他,你要與我決裂?”
別搞錯了,他們才是同門師兄弟,不是那個橫插一腳的宋聽楓!
這一刻,嫉恨如一把烈火,在他的識海中熊熊燃燒。
蕭靖不為所動,劍尖朝外,冷冷說:“出手吧。”
“好,很好。”
陸長淵緩緩起身,拔出太阿劍,與他針鋒相對。
兩道劍氣衝天而起,一冷一熱,猶如水火不容。
劍起,殺招落。
對勁敵,蕭靖一出手就是絕招,萬道劍芒歸於劍刃,一劈如天崩地裂,威力強悍。
陸長淵微微側身,手一抬,輕易化解他的殺招,手腕一轉,一劍刺向他的右肩。
兩人打得天翻地覆,每一招都不留情,好似一對仇人。
漸漸的,蕭靖落於下風了。
他的修為差了不止一星半點,雖劍招精湛,可架不住元嬰大能的法力。
同時,陸長淵也大為震驚。
對這個師弟,他鮮有好感,除了樣貌,沒有任何記憶點。
今日一戰,驚覺於他非凡的劍術,假以時日,定能名揚天下。
同時,他越打越氣憤。
為了一個外人,竟招招下死手,欠收拾!
隨即,陸長淵劍刃一挑,刺穿了他的肩胛骨。
蕭靖身形一頓,猛地吐出一口鮮血,單膝跪在地上,形容狼狽。
刺痛,鑽入腦海。
看著他大口大口的吐血,陸長淵終究是於心不忍了:“到此為止了。”
“呵,到此為止?”
蕭靖慢慢站起身,抹了抹嘴角的鮮血,笑容嘲諷:“我還沒死呢。”
他一日不死,就不會善罷甘休。
手臂顫抖,劇痛讓他低低抽氣,蕭靖一手捂住傷口,不讓長劍掉落,猛地發起攻擊。
不料,攻勢再度被破。
陸長淵臉色鐵青,隨手拍開了他的劍刃,以劍鞘擊在膝蓋上。
撲通!
蕭靖腳步踉蹌,險些摔倒,南鬥劍卻掉落在地,發出沉悶的咚咚聲。
“噗——”
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視野。
因劇痛,右臂不停在顫抖,冷汗打濕了發梢,臉色蒼白如紙。
痛,太痛了,連呼吸都扯著痛。
陸長淵靜靜站著,對他的固執又急又氣。
意料之外,蕭靖又一次撿起劍,佝僂著背,慢慢站了起來。
“我還沒輸。”
一次又一次,他被擊倒,又頑強站起身,以不屈的意志,堅持進攻。
傷口,大大小小。
傷勢,越來越重。
唯有執著,讓人側目。
久久的,陸長淵一言不發,心裡五味雜陳,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困擾在心底,將心臟勒得喘不過氣。
很難形容心裡的感受,有不滿,有嫉恨,有心疼,唯獨沒有厭棄。
他就像一隻翱翔九天的鳳凰,在磨礪中浴血,又不甘命運的戲弄,敢於拚搏,有振翅高飛的勇氣。
陸長淵指尖微動,冷硬的心腸化成了一汪清泉。
“到此為止。”
同樣一句話,語境卻不同了。
陸長淵取出丹瓶,陷入了糾結中。
蕭靖掙扎起身,一行血液從額角流下,視線中一片血色,他嘴角含笑,伸出顫抖的左手:“給我。”
忽然,一道虛弱的喊聲從帷帳後響起:“師父……”
兩人一震。
陸長淵驀然看向蕭靖,解釋說:“白兒做噩夢了,久久難以入睡,在……”
“別說,我不想聽。”
蕭靖打斷他的話,唯恐夜長夢多,一瘸一拐地走上前,想搶過丹藥。
此時,柳元白也走出來了。
他臉色蒼白,瘦削的身子如弱柳扶風,一顰一蹙盡是純純的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