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白急著為人開脫,可說到這份上了,蕭靖仍舊沒有開口斥責他,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曾施舍。
他淒淒慘慘,像被欺負的小可憐,忍著淚水,不敢再多說一句。
柳元白膚白貌美,性子柔弱,說話時如扶風弱柳,在劍宗討厭的人很多,喜歡他的人也不少。
在劍宗,他是出了名的善良大度,不與人為惡,就算被人挖苦了,也笑眯眯的,性情溫和如流水。
可偏偏,蕭靖不吃這一套,對他日漸厭惡。
“師叔,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柳元白睜著淚眼朦朧的雙眸,怯生生的模樣讓人又憐又愛。
懸崖峭壁前,蕭靖背風而立,與兩人迎面相對,任憑柳元白哭得楚楚可憐,都正眼不瞧他。
蕭靖靜靜看著陸長淵,眼中平靜無波,恍若一潭死水。
在他深沉不見底的凝視中,陸長淵心頭一跳,蹙眉問:“蕭靖,你是怎麽了?”
“呵,你心情好時,喚我師弟;心情不好時,喊我蕭靖。”
蕭靖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指向柳元白,自嘲說:“偏偏,你喊他白兒。”
可見,他不是冷漠無情的,對心尖尖的人,連稱呼都與眾不同。
陸長淵乃劍宗的元嬰真君,太阿劍下,橫掃荒宇,他自傲、冷漠,一心追求劍道。
陸長淵對他冷漠,不過同門之情,蕭靖卻自以為,他能融化這顆孤傲的心。
直到柳元白的出現,改變了所有的看法。
原來,明淵真君也會笑,會耐心地指點徒弟,也會偏心眼。
那個人,終究是特別的。
蕭靖想起往事,心頭苦悶難當,深吸一口氣,苦笑說:“師兄,你對我太苛刻了。”
陸長淵握劍的手猛地一緊,緩緩望他一眼,不予回應。
第10章 第10碗狗血
夜幕沉沉,寒風瑟瑟。
蕭靖的心也沉到了寒潭中,不見天日。
他臉色如寒霜,長發隨風飄揚,隱隱約約遮住雙眸,染血的紅唇緊緊抿起,倔強又孤傲。
懸崖邊上,他如一隻被逼入絕境的孤狼,一步踏錯就是萬丈深淵。
然而,曾傲視群雄的天之驕子,不屑於在人前示弱,他嘴角微揚,神色桀驁,有放手一搏的勇氣。
“蕭靖,你過激了。”
陸長淵想不明白,就短短一晚上,他就破罐子破摔,變成了蠻不講理的模樣。
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陸長淵不會明白這個道理。
柳元白嚇得瑟瑟發抖,悄悄挨著陸長淵的手臂,惶恐問:“師父,你們在吵架嗎?”
陸長淵微微一笑,安撫道:“白兒,你別多想。”
蕭靖自嘲一笑。嘖,郎情妾意,羨煞旁人是也。
這一幕,他見過許多次了,可心還會痛呢。
寒風凜冽,一道悠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對師徒的感情真好,好羨慕,好想毀滅吧?”
蕭靖一頓,提起了十二分精神。
“宿主,魔嬰又來了!”
蕭靖微微瞥過眼,不見任何影子,心歎他的本事了得,連陸長淵都不曾察覺分毫。
“柳元白真礙眼,搶走了你的心上人,我幫你把他殺了,怎麽樣?”
話音未落,一道凌厲的殺氣劃破黑夜,直逼柳元白的心臟。
頓時,一聲刺耳的警告聲在腦海中極速響起:
【警告!主角受有生命危險,劇情線危在旦夕,請及時處理,請及時處理!】
“小心!”
蕭靖心頭一跳,青蓮劍在手中翻飛,一道凌厲的劍芒如若水無形,凌空斬斷了殺氣。
陸長淵手持太阿劍,一劍斬去,無數道冷冽的劍氣如密不通風的大網,將一道虛影困在其中。
下一刻,一名身披黑袍的面具人緩緩走出。
陸長淵凜然,使出一招「烈陽劍法」,劍氣幻化成刺眼的火龍,咆哮著,一雙利爪直取邪魔的心臟。
“噗呲——”
虛影重重,利爪一擊落空,從他的身體中穿過。
火龍震怒,高揚著頭顱,烈烈火焰在口中噴湧,熾烈的火光照亮了半邊練劍峰。
黑袍人張開雙臂,往後一倒,消失得無影無蹤,連一縷氣息都無處可尋,恍若隱匿在暗夜中的一道影子。
霎時,他又出現在半空中,雙手抱胸,輕輕一腳,就踩爆了火龍。
“嗷!”一聲淒厲的龍吟響徹雲霄。
陸長淵不急不躁,手掐法訣,太阿劍在眼前飛旋。一指,就化作一道殘影,斜斜刺向黑袍人的左腹。
黑袍人氣定神閑,凌空而立,傲氣地雙手抱胸,任千萬道劍氣穿胸而過,都不躲不避。
他的囂張,刺痛了陸長淵的雙眼。
這人,很強。
轉眼間,黑袍人似是不耐煩了,他懶洋洋打了個哈欠,搖頭歎氣:“明淵真君,劍宗的一代劍尊,就這?”
系統大呼小叫,連連怎舌:“這魔嬰真厲害,主角攻都敗北了。”
蕭靖暗暗點頭,離戰場又遠了一些。
“宿主,主角攻有難,你不去幫忙,躲什麽?”
蕭靖心慌意亂,語速極快道:“我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我得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