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你有何打算?”
這幾天,系統沉默了,它幫不上忙,只會惹人煩心,不如少說話。
蕭靖想了想,淡淡說:“用續命丹穩住聽楓師兄的性命,我要找到柳元白,奪回仙骨。”
幸好,他不缺續命丹,宋聽楓雖虛弱,暫且能穩住性命。
門外,黑壓壓的烏雲遮住半邊天空,大雨將至。
寒風凜冽,空氣潮濕。
蕭靖為宋聽楓蓋上披風,噓寒問暖幾句,見他無大礙,稍稍松了口氣,可心底仍不安。
突如其來的危機感像烏雲在心間籠罩,沉重的,讓人呼吸一滯。
不妙,這是不妙的預感。
蕭靖當機立斷,背起宋聽楓,使出迷蹤步,眨眼間就消失在酒樓中。
烏雲罩頂,雷聲轟隆。
明明是白天,光線卻越來越暗,空氣沉悶,仿佛停止流動,天地淪為一處囚籠,被一隻大手隨意把玩著。
蕭靖背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在竹林中急馳而過,翠綠的竹葉如刀劍鋒利。
忽然,他身形一頓,視線微微往後瞥,驀然抽出南鬥劍,攔腰劈斷了無數綠竹。
頃刻間,八道身影從竹林中閃現。
他們戴著各異面具,將身份掩藏,手持法器,默契地展開攻擊。
顯然,他們有備而來。
或攻或守,或誘敵或製衡,八人都十分默契,大開大合的殺招下,輕易就斬殺一名金丹真人。
顯然,死在他們手中的敵人多得是。這一次,八人不敢有片刻大意。
他能在成百上千的強敵前全身而退的,是一個不容小覷的人物。
低估敵人,只會將自己置於險境,為了仙府,他們不惜冒險。
雙方不發一言,每一招都是殺招,刀光劍影間,殺氣騰騰。
蕭靖戴著一頂白色帷帽,將冰冷如水的雙眸藏在紗簾後,勾唇淺笑間,劍招愈發凌厲,每一式都乾淨利落。
劍氣化成狂傲的火鳳,威壓自九天而來,將世間萬物肆意焚燒。
劇烈的高溫下,空氣愈發稀薄,連空間都扭曲了幾分。
一劍,八道火鳳從天外而來,無邊殺意在熊熊烈火燃燒,瞬間穿透了敵人的身軀。
八人瞪大雙眸,皆一動不動。
蕭靖冷漠收劍,繼續趕路。
身後,一道道殘破的軀體相繼倒地,死不瞑目,徒留大火燒山。
此後,蕭靖遇到了一波又一波敵人。
他們埋伏在路途中,一路伏擊,或光明正大,或手段卑劣,打鬥時毫不留手,不止要奪走仙府,更要他身隕道消。
這世上,唯有死人,才能永久地保守秘密。
不管他風評如何,好歹是劍宗的內門弟子,又有明淵真君做靠山,總歸不能放虎歸山的。
要怪,就怪他氣運太好。
何況,機緣嘛,能者居之。
足足三天,蕭靖浴血奮戰,死在他劍下的敵人一波又一波,南鬥劍如血。
漸漸的,他傷痕累累,一身道袍染成了血色,明明體力不支,卻意志頑強。
倔強,仿佛刻在骨子裡,讓他學不會屈服。
那雙愛笑的眼睛,變得冷漠如寒冰,如開在寒冬的梅花,不染塵世紛擾。
一日,風和日麗。
蕭靖背著宋聽楓,來到了定波城。
傳聞,有一隱世醫修幽居此處,他來碰碰運氣。
定波城,人來人往,城中種滿了桃花,桃紅色的花瓣紛紛揚揚,灑落肩頭。
人們的臉上洋溢著笑容,凡人和修士共處一城,言行有度。
這是一個安寧的小城,蕭靖走在其中,煩躁的心漸漸平複,露出一抹淺笑。
忽然,一個年幼的小修士跑過來,險些撞到了宋聽楓。
蕭靖眉頭微蹙,猛地轉身,輕問:“聽楓師兄,撞到你了嗎?”
宋聽楓氣息微弱,扯著松松垮垮的臉皮,虛弱一笑:“沒事,你別怪他。”
那小修士聰明伶俐,連連告罪:“哎喲,小的該死,差點衝撞了仙人。”
一路上,他們遇到了太多追殺,不得不慎防。
蕭靖打量他幾眼,未察覺不妥,展顏問:“你有何事?”
“小的常二,自幼在定波城長大,清楚城中的每一條小徑,連誰家的母雞生了幾個雞蛋,都一清二楚。”
“我這人嘛,修為不行,身高也不顯,可我熱心腸啊,誰有吩咐,盡管來找我!”
蕭靖被他逗得莞爾一笑,原來是一個販賣消息的小子,修為低,個子的確不顯,這張嘴卻是能說會道的。
常二躬著身子,滿面笑容,好似撿到了大便宜:“仙人,您是天仙下凡吧,這氣度,了不得啊!”
說著,他豎起大拇指,圓溜溜的眼珠子閃爍著精光,卻不惹人生厭。
隨即,他的目光看向蕭靖的後背,面色不顯,睜著眼睛說瞎話:“這位老仙人,您的氣色真不錯,還能再活一千歲呢。”
一千歲?
宋聽楓一聽,咯咯直笑,一口氣喘不上,嗆得連連咳嗽。
“你……你這……”
宋聽楓捧腹大笑,一改往日的陰霾。
師兄笑了。
蕭靖笑靨如花,隨手扔給他一瓶凝氣丹,“賞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