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非心頭一跳,謹慎道:“我當時很驚喜,耽誤了一點時間。”
“也是,你當然是萬分驚喜的,要不然,也不會在走廊裡,跟他說了那麽多話。”
說著,江元化寒了臉色,質問:“你跟他,有什麽好說的?”
直到這時,李助理才驚覺,原來江總是吃醋了,生氣蕭少爺醒來後,第一個看到的人不是他。
也氣蕭少爺和自己說了這麽多話,卻對他不聞不問。
李助理有苦難言,心想說,他是無辜的,卻頂著重重壓力,沒敢開口。
“江總,我很抱歉,日後定當改正。”
“哼,你還想有日後?”
李助理喉頭一緊,定神道:“不想。”
蕭靖不願搭理他,也不想看到他為難人,不耐煩地扔下杓子,嘈雜聲引起了江元化的注意力。
男人輕輕一笑,坐在他的右手邊,撿過杓子,溫柔問:“可是飯菜不合口味?”
說完,舀起一杓雞蛋羹,喂到他的嘴邊:“你嘗嘗?”
雞蛋鮮嫩可口,可蕭靖太久沒進食,聞到食物的氣味,又開始反胃,猛地撇過頭,用力推開他的手,滿眼都是嫌棄。
頓時,雞蛋羹掉落在桌上。
一時間,在場之人都不由得屏氣凝神,生怕江總發飆。
李助理離得最近,更是恨不得鑽進洞裡。
不料,江元化笑了笑,絲毫沒有動怒的跡象,又盛來一碗粥,好言相勸:“你睡了這麽久,吃點東西對身體好。”
蕭靖呆呆坐著,仍是不為所動。
江元化心頭苦澀,舀起一杓粥,近乎低聲下氣:“你嘗一口吧?”
不吃,就是不吃。
蕭靖對他心懷怨恨,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拋過去,只是愣愣坐著,像一根木頭。
“也是,粥有點熱,我先吹一吹。”江元化笑容勉強,偷偷靠近了一分。
他的腳,微微碰到了蕭靖的腿。
就像乾柴碰到烈火,觸電般的酥酥麻麻自兩人肌膚相貼處傳來,江元化心頭微熱,暗自竊喜。
下一刻,他就笑不出來了。
蕭靖愈發不耐煩,拍了拍腿,將凳子挪到了一邊,發出刺耳的響聲,擺出一副不願與他過多接觸的樣子。
看了看滿桌的食物,蕭靖餓得慌,卻一點兒也吃不下,在江元化的注視中,豁然起身,佝僂著腰,慢吞吞往樓上走。
剛醒來不覺得,坐久了,他渾身疼痛,仿佛骨頭都被重組過,不時頭暈眼花。
江元化跟著起身,連聲說:“你累了嗎,我陪你上去吧?”
蕭靖不點頭,也不搖頭,晃悠悠地上樓。
看著他清瘦的背影,江元化的心疼到了極點,悔恨如影隨形,像一塊沉沉的大石頭,壓得心慌。
躺在床上,聽著澎湃的海浪聲,蕭靖頭暈目眩,卻遲遲不能睡著。
“系統,你能不能毒啞他?”
“不。”
很好,多說一個字都費勁,系統也很無語吧?
此時,江元化厚著臉皮,也躺在床上,止不住地說話。
“蕭靖,你睡了這麽久,很害怕吧?”
“是我不好,我沒有時刻陪著你,才讓你醒來時,沒有第一眼看到我。”
“往後,我定會改的,你別生氣了,也別不跟我說話。”
江元化越說越低落,一想到,他從今往後都不理自己了,竟比死了還難受。
“你不吃東西,是胃還不舒服嗎?”
“手涼涼的,我給你暖一下?”
說著,江元化有意試探,悄悄碰了碰他的手。
蕭靖縮回手,翻了個身,用後背對著他。
指尖冰冷,江元化心痛難耐,想與他說話,又怕被嫌棄,唯有一眨不眨看著他,貪戀他的身影。
過了一會兒,江元化不死心,微微動了動手,不著痕跡地挪了一下。
就一下,他不敢再妄動。
等了等,竟然沒有被推開,心裡萬分竊喜,如偷吃了糖的嬰孩。
空氣裡,飄蕩著淡淡的幽香,是……他的體香。
江元化嘴角含笑,每呼吸一下,都小心翼翼的,唯恐被發現。
在這場愛情戰爭中,他輸得一敗塗地,也悔恨交加,若時間能回溯,他定不負心。
偏偏,錯過了就難以回頭。
在蕭靖生命垂危時,江元化不僅一次在想,他真是狠心啊,竟一次次傷他的心、辜負他的感情。
如今,也算是報應不爽。
呼!只要他還活著,能哭能笑,付出一切也願意。
江元化深深看著他的背影,自顧自說:“刁家垮了,那對狗男女再也不能欺負你了。”
聞言,蕭靖渾身一僵。
垮了?那刁吉呢,他們鬧掰了?
難不成,劇情就是從主角攻受決裂,才開始崩潰的?
在胡思亂想中,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蕭靖很想問一句,又怕一開口,淚水就再也忍不住了。
原主的情緒是如此劇烈,竟難以壓製。
江元化勾唇一笑,心知他起了好奇心,得寸進尺般,又偷偷靠近了一分,柔聲說:“想知道嗎?你可以問我啊。”
完全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