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已有心理準備,在聽到噩耗時,仍不免罵劇情狗血。
江元化變了臉色,不虞道:“少一個腎,不會死。”
主角不會死,可他會死。
刹那間,原主的情緒再度盤踞在心頭,悲傷成河。
撫摸著心臟,蕭靖笑得比哭還難看,提出條件:“你陪我三天,像對待刁吉那般待我、愛我,那我就同意了。”
“呵,你想得美!”江元化勃然大怒,嘲諷道:“這輩子,我都不可能愛你。”
蕭靖如遭雷劈,臉色如紙煞白,笑容僵滯在臉上,忘了呼吸。
“你……不願意?”
“別說是三天,就算是三秒,我都不願見到你。”
江元化憋著氣,隻當被蒙蔽了雙眼,才覺得他有所改變了。
到頭來,他一如初見,極其討人嫌。
隨即,他轉身走進病房。
蕭靖木木呆呆,雙腿似有千斤,每走一步,都心神疲倦。
三天后。
這幾天,刁母屢次威逼利誘,都無功而返,早已在崩潰的邊緣。
第四天,她不曾出現,亦不打電話,安靜得可怕。
有的人,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毀滅。
刁母愛子若狂,見不得刁吉的眼淚,更不會讓他死去。
誰擋了她兒子的路,就得付出代價!
晚上,群星寂寥。
六名壯漢趁著夜色,擄走了蕭靖。
偏僻的倉庫裡,唯有一盞昏暗的燈光相伴。
蕭靖雙手被綁,靠在冰冷的鐵架上,有出演鬧劇的荒誕感。
作為炮灰,他惹著誰了,不至於被綁架吧?
更何況,綁架者還是他名義上的父母。
在失眠多日後,刁母雙目充血,神似癲狂,瞪著一雙凸出的眼珠子,語氣陰狠:“四天了,你想通了吧?”
蕭靖不露怯,平靜得不同尋常:“綁架是違法的。”
“閉嘴,你閉嘴,我讓你閉嘴!”
刁母大喊大叫,扯著他的衣襟,用力搖晃,發出瘋婆子般的嘶吼:“我的兒子都要死了,我還管犯不犯法!”
蕭靖勾起嘴角,冷冷說:“我也是你的兒子。”
明明是一母同胞,為何會偏心至此?
刁母:“生下你,是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
刁年站在一旁,熱得直擦汗,不耐煩道:“趕緊點,讓他點頭同意!”
這時,刁母拿出一盒長針,笑容陰邪:“今天,你要是不點頭,恐怕會生不如死。”
她捏著一根長針,冷芒閃爍,威懾力十足。
系統急壞了,將這個瘋女人罵了又罵,提議說:“好漢不吃眼前虧,你先答應了吧。”
“也行,那我就聽你的吧。”
蕭靖表情嚴肅,改口說:“我可以捐腎,但是,有一個條件……”
他答應得太快,出乎刁母的意料。
“什麽條件?”
“明天,你讓刁吉過來,親自跟我說對不起,我就答應了。”
刁母眯起眼眸,狐疑問:“就這?”
“就這。”
她回頭,跟刁年交換一個眼神,同意了。
說到底,只是一個道歉,敷衍幾句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刁母站起身,隻覺得神清氣爽,“很好,你今晚就待在這裡,別想逃。”
想逃,也逃不了,她會上鎖的。
一再確認後,刁母摸了摸他的側臉,親昵道:“我的好兒子,你總算做了一件讓媽媽開心的事。”
言罷,她和刁年攜手離開。
燈滅,屋內一片漆黑。
四周靜得可怕,仿佛能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
蕭靖沉心靜氣,從緊窄的褲腳掏出手機。
看著百分之三的電量,蕭靖滿頭黑線,他真是衰運傍身啊。
指尖輕觸,本想打給方遠,卻不慎按了江元化的電話。
偏偏,電話還很快被接通了。
電話那頭,男人壓低聲音,顯然在偷偷接聽來電。
“你又想幹什麽?”
蕭靖:“……”如果說,我打錯電話了,你信不信?
“說快點,快點!”
“我現在沒空理你,別鬧事!”
忽然,一道柔媚的聲音響起:“元化,你看這個好看嗎?”
“好看……”
隨即,電話被掛斷。
看著電量耗盡的手機,蕭靖滿眼無奈,貼在鐵架上,一下又一下地摩擦繩子。
不知過了多久,繩斷了。
蕭靖揉了揉紅腫的手腕,想方設法從倉庫中跑了出來。
夜色朦朧,他不知身處何處,粗粗喘氣,跑向人多的地方。
街上,車水馬龍。
蕭靖街頭,累得氣喘籲籲,一抬頭,看到了馬路對面的兩人。
他們談笑風生,提著大袋小袋的東西,如熱戀中的情侶。
此時,江元化和刁吉也看到了蕭靖。
隔著一條馬路,三人視線交匯,懷著不同的心思。
忽然,江元化松開了刁吉的手,剛想開口,去見他拔腿就跑。
跑,快跑。
他們恩恩愛愛,多看一眼,就會心疼至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