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時,江元化穿著端正,戴著一塊名表,發絲搭理得一絲不苟,像他的性格,沉穩又不苟言笑。
一開門,一個穿著白襯衣的少年迎出來,他面容如桃花豔麗,眉眼純淨,輕笑時,恍若千樹萬樹桃花開。
心臟仿佛被擊中,怦怦直跳,眼眸中唯有他清麗的影子。
江元化垂下眼眸,朝他招招手:“過來。”
蕭靖羞澀一笑,走得慢悠悠的,可男人極有耐性,不似平常。
“系統,我總覺得渣攻怪怪的,難不成想坑我?”
“你想多了吧。”
蕭靖暗暗歎氣,無奈說:“他的眼神,或許想把我賣了。”
“不會的,你不值錢。”
呵呵,那倒也是。
很快,蕭靖就見識到了,還有比賣了他更可怕的事。
宴會裡,名流薈萃,人們舉杯推盞,互相說著恭維話。
當江元化出現時,人群紛紛看過去。
多少年了,這位不可一世的霸總一向獨自出席宴會,不曾帶女伴,對鶯鶯燕燕拒之千裡。
這一次,他身邊出現了一位陌生的少年。
他是誰?
他們是什麽關系?
一時間,這兩個問題充斥在人們的腦海,他們交頭接耳,以隱晦的目光打量少年。
蕭靖站在江元化的一旁,承受著一道道打量的目光,或譏諷、或妒忌。
他們以極大的惡意去揣測少年。
蕭靖滿頭黑線,明明是不禮貌的行為,他們卻做得坦坦蕩蕩。
置身人群,一道道刺耳的聲音扎進耳中。
“他是誰?”
“樣貌一般般,體態也不好,看人時眼神飄忽,一看就是個窮小子。”
“嗤,人家傍上高枝,麻雀變鳳凰了。”
“出賣色相罷了,看他能笑到何時。”
“哎呀,原來江總好這一口的,搞錯了。”
“你們覺不覺得,他的眉眼有些眼熟?”
“嗯……像那一位呢,哦豁……”
江元化發覺到少年的緊張,湊近他的耳邊,輕聲說:“你不會應酬,就去那邊休息。”
角落出,有休息的區域。
這時,一名大肚便便的企業家端著一杯酒走來,與他親切打招呼。
江元化點點頭,不應一句。
熱臉貼冷屁股,他也不覺得難堪,反而與有榮光,好似和江總攀上話,是了不得的。
隨後,人群湧動,紛紛朝江元化走來,舔笑著打招呼,盡說恭維話。
一些別有所圖的女性,故意擠在兩人中間,撩發輕笑間,極盡魅力。
她們或明或暗,用眼神打量、用言語試探,想挖出少年的底細。
偏偏,這小子像個悶葫蘆,問十句,都不回應一句。
笑笑笑,笑什麽笑,像個傻子。
蕭靖被動承受嘲諷,將眼前之人視作一條條竹竿,內心一片淒涼,隻想靜靜。
“去那邊。”
江元化揮退眾人,領著少年,來到角落的休息處。
“你在這裡坐著,等我過來。”江元化怕他惶恐,叮囑說:“如果不舒服,就喊人找我。”
蕭靖竊喜,壓下嘴角的笑意,乖乖點頭。
男人一離開,蕭靖就坐不住了,視線落在各色美食上。
然而,他的屁股才抽離沙發,三個男子就結伴而來了。
蕭靖垂下眼眸,心裡不停說:不是找我的,不是找我的……
“蕭靖,真的是你!”
蕭靖:“……”
怕什麽來什麽,這運氣,也沒誰了。
蕭靖以手捂臉,悶聲說:“認錯人了。”
言罷,他的左手被一巴掌拍下:“你唬弄誰呢,你化成了灰我們都認識你。”
三人圍坐在他旁邊,哥倆好的摟著他的肩膀,嘻嘻哈哈說:“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你,真是緣分。”
蕭靖心如死灰,縮著肩膀,裝作鵪鶉,一心祈求他們說完了,就趕緊離開。
這三人,正是方遠、紅毛和瘦猴兒。
雖然他們家境殷實,畢竟是學生,想必是隨著長輩來的,也不圖他們能四處應酬,長長見識罷了。
方遠拍了拍胸脯,意氣風發道:“你想來這種地方,盡管跟哥說,哥罩著你。”
“啊……”蕭靖默默點頭,該配合他的演出,敷衍了事。
瘦猴兒最邊上,想與少年貼近點,不停地往裡擠。
瘦猴兒可不慣著他,用力推了一下,怒目而視:“你擠什麽?”
“擠你怎麽了?”紅毛怒了,要不是走慢一步,挨著少年的就是他了:“你不想坐,你就起來。”
“笑話,我就不起,我憑什麽起來。”
“那我非要擠,就擠你!”
說著說著,兩人還動起了手,你推我一下,我撞你一次,鬧得不亦樂乎。
蕭靖夾在中間,聽著嘈雜的打鬧聲,隻想原地起飛。
看出少年的不適,方遠頓時怒了,“你們吵到別人了!”
瘦猴兒:“聽到沒有,你吵到蕭靖了!”
紅毛:“你的嗓門比我大,是你吵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