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你以為你賴著不走,我就會對你多看一眼了?”
陸長淵神色落寞,任打任罵,就是不肯走。
一路上,兩人一前一後,始終保持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不管蕭靖去到哪裡,他都像一個影子,遠遠跟著,既不靠近也不干涉。
蕭靖恨透了他,想跟,就讓他跟著,大不了把他當做空氣。
桃花盛開,滿山花香。
忽然,烏雲四起,大地黑壓壓。
蕭靖抬頭一看,見大雨將至,便趕往一山洞中,暫時避雨。
很快,狂風大作,大雨傾盆,山林中的氣溫頓時降了好幾度。
山洞外,大雨無情拍打的大地。
一人影站在雨中,似陰魂不散,不願離去,也不敢走近,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山洞的方向。
洞中,火光四射,一道人影略顯消瘦。
蕭靖閉目塞聽,靜靜的打坐修煉,可雨聲大吵,使人心神不寧。
睜開眼,那道陰魂不散的人影依舊在山洞外。
蕭靖很煩躁,轉過身去,又繼續打坐修煉。
然而,他的心早已亂了,又如何修煉?
沒多久,他又緩緩睜眼。看著黑漆漆的山洞外,思緒萬分。
不知過了多久,大雨依然磅礴,恍惚中,那道人影直直倒下。
蕭靖大驚,立刻衝出洞外,將他帶到山洞中。
看著昏迷不醒的男人,蕭靖又氣又恨,隻想把人扔出洞外,可見他滿臉倦容,又忍下了怒火。
不多時,男人迷蒙睜眼,看到朝夕暮想的倩影時,開心得像個孩童,“師弟……”
蕭靖撇過頭,冷冷說:“別叫我師弟。”
陸長淵小心的看他一眼,輕聲喊:“師弟……”
“讓你別喊我師弟,你沒聽到的嗎?!”
可這一次,陸長淵沒有退步,即使被罵,仍執意喚他師弟。
此時,蕭靖也來氣了,瞪他一眼,徑直轉過身。
一時間,洞府中安靜得過分。
火光跳動,兩道影子搖搖曳曳。
陸長淵滿懷心事,看著他的背影,聲音沙啞:“師弟,你是不是想起了上輩子的事?”
蕭靖一聽,身軀僵如盤石。
這一刻,陸長淵早已悔恨,一心想彌補。
然而,蕭靖早就厭倦了他的道歉之言,抬了抬手,煩悶說:“你不必再說,我們已兩清,是我識人不清,是我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
陸長淵呼吸一滯,小心地解釋,如初墜愛河的小傻子,說話都結結巴巴的。
忽然,蕭靖站起身,指著洞外說:“你走吧,走得遠遠的,以後都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陸長淵眼眶一熱,緩緩搖頭。
“好,你不走,我走!”蕭靖深吸一口氣,衝入雨中。
陸長淵起身相追。
大雨拍打在身上,涼意刺骨。
下一刻,陸長淵抓住他的手腕,追問:“師弟,你的心裡還有沒有我,你還愛我嗎?”
“愛你?蕭靖氣笑了,抹了一把雨水,冷冷說:“我就是瞎了眼,也不可能再愛你。”
豈料,陸長淵搖頭,堅定道:“我不信。”
“你不信?你憑什麽不信?”
“因為我用了一種秘術,若你不愛我,我立刻就會心碎而死。”這等極端的情咒,已失傳了千百年。
“什麽?”蕭靖愣住,破口大罵:“你別在我面前發瘋!”
陸長淵一聽,留下兩行熱淚,哽咽道:“我是瘋了,我早就瘋了!”
或許,在蕭靖死心時,在自己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他就沒有了回頭路。
若師弟不再愛他,活著又有什麽意義呢?
恍惚間,兩行熱淚淌下:“師弟,你還愛我的對不對?”
蕭靖怒不可揭,揮開他的手,頓時消失在茫茫大雨中。
兩人再度不歡而散。
與他分別後,蕭靖已無心遊歷,在各大城池中遊走,像一個孤魂野鬼,一顆心無處安放。
定波城,一中等城池。
踏入城門時,耳邊是熱鬧的擂鼓聲,鞭炮齊鳴。
蕭靖心下奇怪,隨著人流往前走。
眼前,一新郎騎著駿馬,他意氣風發,笑容如花開燦爛,不時回望轎子中的新娘。
路上,不斷有人恭賀,新郎官也不露怯,拱手致謝。
原來是一對新人大婚。
蕭靖看著這對新人,恍惚間,竟仿佛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那一個人也是用同樣燦爛的笑容在回望著他。
蕭靖打了個寒戰,用力眨了眨眼,這才擺脫迷幻。
多久了,他一直恍恍惚惚,那一道揮散不去的人影反覆出現在腦海裡,出現在眼前。
蕭靖想,或許他也中了秘術吧,若不然,為何還心心念念著陸長淵?
苦笑時,一道傳訊符飛到手中。打開一看,竟是陸長淵的傳訊,請他前去一趟。
怎麽,他遇到麻煩了嗎?
遁光一閃,他的速度已逼近極限。
這一刻,連他都沒有想到,當得知陸長淵有危險時,會不再淡定。
不遠處,萬道驚雷落下,那毀天滅地的天威令大地的為之顫抖。
周圍,不少修士在駐足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