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白了臉色,緩緩走出,笑容依舊明媚:“太子殿下,你一片好意,小侯爺定能銘記於心的。”
“與你何乾?”
“什……什麽?”陸離笑容一僵,似是沒聽清楚。
梁璨嗤笑一聲,翻起了舊帳:“孤此番前來,是找你算帳的,你不會忘了吧?”
算帳?算什麽帳?
這一刻,蕭靖提起了十二分興趣,透過濕漉漉的頭髮,視線在他們的身上打轉。
陸離指尖微抖,眼眸泛起了淚霧,“我……”
“你什麽?”梁璨一口打斷他,冷笑說:“在孤的面前,你裝什麽可憐?”
“你性情陰毒,嫉妒心重,為了害小侯爺,滿足你可憐的自尊心,不惜催動身上的蠱物。”
“聽說,你毒發後,疼得吐血?呵,你死了得了。”
“用小侯爺的鮮血入藥,你喝下了,也不怕遭報應?”
陸離剛要開口,就被梁璨粗暴打斷了:“得了,孤不是睿王,不會憐惜你,更不會被你欺騙。”
“人在做天在看,你乾的肮髒事,遲早要被反噬。”
蕭靖震驚了。
怎麽,陸離毒發是自導自演的?讓他割腕放血,就這麽痛快?
熟知劇情後,蕭靖了然,這種事,對方真能做得出來。
畢竟,陸離奪走了原主的一切後,仍不滿意,還想讓他痛苦萬分。
將上輩子的天之驕子踩在腳底下,這興奮感,能媲美一切。
蕭靖驚得毛骨悚然,對他的手段,有了新的認識。
一時間,一道道視線投過去,或隱晦或明顯。
陸離急哭了,抹著淚水說:“王爺,我沒有……”
隨即,他看向蕭靖,哭得好不可憐:“小侯爺,我沒有,真的沒有……”
蕭靖表情僵硬,低著頭,將一雙手翻來覆去的看,就是不開口。
夜色沉沉,薄霧打在眾人的肩頭。
李睿朝他伸手,安撫道:“離兒,本王相信你。”
“王爺……”
陸離感動萬分,依偎在他的肩上,默默地抹淚水,不時地低語幾句。
那楚楚動人的樣子,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梁璨眼神嫌惡,鄙夷道:“爛透了的黑心蓮,也有人捧著?”
“夠了!”李睿一聲怒喝,質問道:“深更半夜,太子殿下不請自來,到底所為何事?!”
“呵,難不成,是犯病了?”
此話一出,梁璨的下屬們都勃然大怒,紛紛以手搭劍。
見狀,睿王府的人聞風而動,皆拔出了劍,靜待一聲令下。
刹那間,場面一觸即發。
梁璨抬手,讓下屬們收回劍,笑嘻嘻說:“王爺多慮了,孤的身體好得很。”
“說來你們不信,此次,孤真是衝著陸公子來的。”
李睿臉色森寒:“哦?”
“陸公子,孤有一言告誡你。”梁璨收斂神色,認真無比道:“小侯爺是無上珍寶,是孤的意中人,不是你能比的。”
說完,他深深看了蕭靖一眼,繼續道:“倘若,你再以小人行徑,陷小侯爺於不利之地,孤會讓你生不如死!”
誰也沒料到,梁璨在深更半夜直奔睿王府,不是有秘事相商,而是為小侯爺撐腰。
梁璨的心中有萬般憤怒,隻想讓陸離付出代價,讓他得知,小侯爺也是有依仗的人,不是他能隨便欺負的!
如若再犯,梁璨會以雷霆手段,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的狠,如一把利刃直插陸離的心頭,驚駭又無助。
陸離看的很清楚,那雙眼眸中一片冰冷,殺意一閃而過。
他……真會殺了自己。
猜測一出,陸離就驚出了一身冷汗,如在鬼門關走了一圈,藏在衣袖下的雙手,止不住地顫抖。
不止陸離,聽到這番話,李睿的臉色也頗為難看。
梁璨的一言一行,明晃晃在讓他難堪。
什麽時候,他一個梁國太子和蕭靖的關系這麽好了?
呵,入了睿王府,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何時輪到旁人去護著?
還是說,兩人早有私交?
頓時,李睿斜著眼,冷冷看向蕭靖,似要翻出他全部的秘密。
蕭靖:“!!”他又招誰惹誰了?不說話,也能殃及池魚?
一時間,眾人心思各異。
陸離淚眼婆娑,柔柔弱弱說:“王爺,不必為了我……”
“離兒,你不必多言,本王定要護你一世無憂!”
“好!太好了!”梁璨一聽,大肆鼓掌,不停地叫好。
刹那間,他又處於一道道視線的交匯處。
梁璨被他們的深情感動,由衷說:“兩位情深似海,無人不豔羨,理應白頭偕老,千古傳誦!”
這番恭維之話,並沒有換來李睿和陸離的歡心,反而愈發警惕。
蕭靖滿頭黑線,這人還想鬧什麽?
拋下鉤子後,梁璨環顧一圈,眉飛色舞道:“孤已向李王傳信,要以漠北十二城換小侯爺一人,怕是不久,就有回信。”
這番話,如晴天霹靂響徹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