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戲難免會發生點意外,沒事就行。”林子信倒是沒將這事放在心上,畢竟剛剛是宋墨自己走神,還真怪不上秦朗。也是奇怪,他跟宋墨合作這麽久,對方在敬業上可是獨一份,從來沒見過拍這戲還能跑神跑成這樣的。
他想到什麽似的,又道,“對了小秦,你去看看宋老師,看他到底有沒有受傷?”
秦朗點頭:“嗯。”
他不明所以地看了眼笑盈盈的吳鳴,轉身去找宋墨。
秦朗很清楚,剛剛的意外看似是因為宋墨失神,但最後時刻他其實已經反應過來,卻因為鐵鐐卡住沒法及時避開。
根據自己這幾天的倒霉經驗,他可不相信這是純粹的意外。
他心有余悸地深呼吸了口氣。
得幸好隻道道具刀。
思索著,已經來到宋墨的房車外,車門關著,裡面隱約傳來低低的呻\\吟。
秦朗他皺眉試探敲了敲:“宋老師?”
“有事?”是宋墨慣有的低沉聲音。
秦朗輕咳一聲:“宋老師,我是不是弄傷你了?”
宋墨道:“沒事。”
“什麽沒事啊?”助理安河的聲音響起,“都腫成這樣了,宋老師,要不然還是叫個醫生來處理一下,我哪裡敢亂揉?”
宋墨道:“不是有藥麽?隨便噴點就行。”
秦朗聽到裡面對話,趕緊道:“宋老師,是腫了嗎?如果腫了就先用冰敷再塗藥。安河,車裡有冰塊嗎?”
安河從車窗探出個腦袋,笑眯眯道:“小秦,宋老師肩膀紅腫得有點嚴重,你會處理?”
秦朗點頭:“嗯,要不然我先上來看看?”
安河也沒問老板意見,直接開門將人放了上來。
宋墨覺得自己這助理好像越來越不像話了。
秦朗上了車,一眼看到坐在沙發的影帝。
脫了上衣,光著膀子,皮膚不算白,但乾淨光潔,肌肉流暢分明,是一具充滿力量的性感身軀。
哪怕秦朗是個直男,也暗暗讚歎一番,這家夥還真是不錯。然後目光便落在了對方左肩那道青腫的傷痕。
直到這會兒,他才真正生出一股愧疚;“宋老師,真是不好意思,沒想到把你傷得這麽重。”
宋墨淡聲道:“說了是我自己走神,沒察覺鐵鐐卡住了。”
一旁的安河插話:“小秦,是要冰塊嗎?”
“嗯,再拿個毛巾。”
安河取了冰塊和毛巾遞給他。
秦朗用毛巾將冰塊包裹好,在宋墨身旁坐下:“宋老師,你側過身,我給你冰敷。”
宋墨蹙了蹙眉,因為不喜歡和人有肢體接觸,猶豫片刻,才慢慢轉過身。
秦朗將裹著冰塊的毛巾,小心翼翼貼在他紅腫傷處,也不知是痛還是冰,身前的人身體明顯僵硬緊繃。
秦朗見狀柔聲道:“宋老師,可能有一丟丟疼,你稍微忍一下。”
宋墨:“……”你特麽是在哄孩子麽?
影帝的臉可見的黑下來。
秦朗這語氣也是習慣使然,因為類似的事他之前經常乾。小孩子難免小磕小碰,每次給家裡加上隔壁那仨孩子上藥,他都要哄一哄。
尤其是年齡最小的宋行嘉。
想到宋行嘉,他忽然愣了下。
算起來那孩子跟宋影帝年紀差不多大,也不知如今長成了一個什麽樣的大人?
思及此,他悄咪咪看了看前面的男人,看不到與小嘉相似的眉眼,只看到小半邊側臉,以及緊繃的下顎。
似乎是一個不大高興的模樣。
秦朗以為自己把人弄疼了,心虛地將貼著對方肩膀的冰塊微微松了松。
影帝的身體好像更僵硬了。
片刻之後,只聽他涼颼颼道:“你是在給我撓癢嗎?”
一旁的安河忽然湊過來道:“哎呀宋老師,你是不是很疼啊,耳朵都發紅了。”
宋墨:“……”
一分鍾後,被趕下車的安河和秦朗,面面相覷,無言以對,因為都不知哪裡惹到了車裡那位主。
第20章
除了每年八月,宋墨自認是個情緒十分穩定的人,但他發覺,自打遇到這個新人,可能是那虛無縹緲的的熟悉感,自己總會莫名心煩。
他隨意噴了點藥,閉眼靠在沙發,試圖將心煩意亂揮開。
車外的安河回頭默默看了眼緊閉的車窗,小聲道:“小秦,你別擔心,宋老師不是小心眼的人,再說這也不是你的錯,他不會怪你的。”
秦朗看了眼鬼鬼祟祟的人,總覺得對方這話說得沒什麽底氣。
安河確實只是安撫他。
給影帝做助理三四年,雖然對方是個極度注重隱私和邊界感的人,表面也十分高冷,但為人處世很有教養,從不耍大牌,自己這個助理做錯事,也很少計較。
說實話,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老板對一個人的排斥,明晃晃寫在臉上。
問題就是,秦朗從頭到腳,從性格到人品,都絕不是一個討人厭的人。他就挺喜歡對方的,還打心眼裡看好他,覺得他日後肯定能紅。
反正他覺得肯定是老板有毛病。
秦朗當然不知這助理小哥的複雜心理活動,不過他對影帝還是有信心的,雖然這人對自己態度冷淡,甚至還有那麽一點排斥,但想著那晚下車時,他提醒自己當心「孫同」,說明對方也就是外表看著不好接近,實則是個熱心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