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道:“麻煩宋老師了!”
宋墨頭也不抬,隻淡聲道:“不礙事。”
前方的安河道:“小秦,你住哪裡?”
秦朗:“盛世華庭。”
“啊?”安河微微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盛世華庭可是市內最頂級的別墅小區。
秦朗清了下嗓子:“旁邊的中凱嘉園。”
安河點點頭:“那不遠。”
秦朗見跟自己隔了一條河的宋影帝,試探著找話題道:“過兩天就是和宋老師的第一場戲了,好期待。”
宋墨依舊盯著手機沒抬頭,淡淡「嗯」一聲。
好吧,確定這就是個人形冰山,還是別自討沒趣了。思及此,秦朗乾脆往車窗邊一靠,閉目養神起來。
低著頭的宋墨,半晌沒等到下一句聲音,緩緩轉頭,朝右邊的青年瞥了眼,只見對方閉眼靠在窗邊。
他扯了扯嘴角。
還挺自在。
他原本是不打算多管閑事的,他並不想和這個人走得太近,但看到對方被欺負,不知為何又有點於心不忍。
他很清楚自己是個鐵石心腸,好的演員要極強的共情能力,但沒有人知道他這個大眾口中的天才演員,實際上很難對人產生共情,他只是天生好像就掌握了演戲這門技術。
他自認是絕對的理性派,因而這莫名其妙的惻隱之心,很讓他有點不爽。
秦朗原本只是佯裝小憩,化解尷尬,不想先前喝了幾杯酒,這會兒後勁上來,困意很快就將他席卷,不知不覺竟真的睡了過去。
還是被安河幾聲「小秦」給喚醒的。
“啊?到了嗎?”
安河道:“嗯,到了。”
“謝謝。”秦朗揉了把臉,說罷又想到什麽似,轉身對那頭的宋影帝道,“謝謝宋老師,您早點休息。”
宋墨依舊是冷淡的模樣,點點頭嗯了聲,只是在秦朗推開門下車時,又冷不丁道:“當心點孫同。”
不等人反應過來,宋墨已經吩咐司機開車。
秦朗目送著絕塵而去的汽車,反應過來宋影帝是在提醒自己,不由得彎了彎嘴角。
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面冷心熱?
作者有話說:
是影帝先暗戀新人的套路
第18章
不過秦朗很快發覺自己是自作多情了,再回到劇組,宋影帝依舊是一座行走的冰山,對自己比旁人也更加冷淡。
甚至好幾次,原本宋墨和導演一起吃飯,導演剛把他召喚過去,影帝就面無表情起身離開。
這種冷淡,甚至連劇組其他人都看出來,以至於程遠還悄悄問過他是不是得罪過影帝。
秦朗簡直竇娥冤。
他自認雖然不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但也絕對稱得上人緣不錯,怎麽到了影帝這裡,就這麽不受待見?
孫同不喜歡自己,面上還假裝和顏悅色呢。
不過他也沒太放在心上,也不為何,他對宋墨有種本能的信任,雖然對方明顯不喜歡自己,但人品毋庸置疑,只要自己工作上沒問題,絕不用擔心被他打壓穿小鞋。
當然,宋影帝不給他穿小鞋,他也還是在劇組穿上了小鞋。
接下來幾日,戲份很少,也沒有和孫同的對手戲。但僅有幾的幾次拍攝,都不算順利,不是道具出問題,就是妝容出問題。
這小鞋是誰給他穿的,不言而喻。
只不過對方裝大尾巴狼,秦朗自然也要配合裝傻充愣。
好在他早有準備,既沒耽誤拍攝進度,也沒給旁人添麻煩,更不會去怪道具師化妝師,還一如既往整天樂呵呵的模樣,人緣倒是更好了。
那晚因為吃飯的事,吳鳴在老板那裡吃了癟,迫切地想要再次立功,不想幾次三番仍是失敗,越來越對秦朗看不順眼,隻恨不得對方狠狠倒個大霉;
但又不能直接來,被對方察覺抓住把柄。因為這一行瞬息萬變,今天是新人,指不定幾個月後就爆紅,回頭算起帳來,到時候倒霉的是自己。
因而每天表面上對人還挺熱情。
至於秦朗不受宋墨待見的事,他很快也發現了。宋影帝是公認的高嶺之花,但表面還是很禮貌客氣的,唯獨對秦朗,「離我遠點」幾個大字差點寫在臉上。
顯然,這是個好機會。
與此同時,他終於迎來了片中以及自己的重頭戲——劫法場,這也是他在片中第一場武打戲,以及與影帝的第一場對手戲。
武打戲他和武師已經演練過幾天,與宋墨的對手戲,則只有一幕,就是他扮演的司徒飛突破重圍後,飛身上前,一刀砍斷綁綁在鄭翰身後的鐵鐐。
這一段很簡單,開拍隻象征性試了一次。
進組也這麽多天了,打戲又是自己最擅長的,但或許這是人生中第一次不是以替身的方式表演,當秦朗拿著手中的道具唐刀,等待上場時,心情不免湧上一股難以抑製的激動。
等電影上映,觀眾看到這段打戲,會說這是秦朗,而不是其他任何演員的名字。若是有掌聲與喝彩,也是為他秦朗,不是別人。
終於為自己演戲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這是大場面的群戲,宋墨扮演的鄭翰被被綁在行刑台上,原本意氣風發的錦衣衛僉事,經過兩個月的昭獄,如今是披頭散發,形容枯槁,一雙黑眸只剩死寂般的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