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的宋墨,卻是覺得這家夥簡直莫名其妙。
兩人換上破爛肮髒的衣服,化好傷痕累累的妝,調整狀態,開啟最後一場打戲。
司徒飛是個冷血無情的殺人機器,先前臉上的表情一直是冷酷陰狠,但這場戲,是他最後的困獸之鬥,他知道任務已經失敗,就算回去也是死,臉上的冷酷變成怨恨,以及要與鄭翰同歸於盡的瘋狂。
秦朗沒系統學過表演,演戲是單純的體驗派,此刻帶入司徒飛的角色,對面是宋墨,也就成了鄭翰,那種恨意和瘋狂,很快在冷厲的眼眸中流轉。
林子信看著監視器的兩人,暗暗稱歎。
宋墨就不用說了,表演向來無可挑剔,但秦朗作為一個新人,在打戲如此流暢的情境下,臉上的微表情,竟然也如此精準,絲毫沒有被對方氣場壓住。
這年輕人卻是未來可期。
林大導演頗有些興奮地盯著屏幕中兩人身影,大氣都不敢出,生怕破壞著完美流暢的表演。
及至最後,兩人同時出刀,司徒飛隻堪堪刺中鄭翰肩膀,而鄭翰手中那把繡春刀,卻是狠狠刺入了對方腹部。
司徒飛痛苦跪倒在地,手中唐刀落地,雙手緊緊抓住刺入身體的刀刃,似乎想要最後掙扎一番,然後緩緩抬頭雙眼血紅地看向對方。
已是強弩之末的鄭翰喘著粗氣,怒吼一聲,一腳踢中對方,將血淋淋的刀。
司徒飛隨著這一腳的力道,往後翻倒,然後從河邊草地慢慢滾入水中,落水後,手腳抽搐般掙扎了兩下,然後便徹底靜止下來,趴在河面,隨著水流慢慢漂走。
岸上胸口重重起伏著的鄭翰,一手捂住流血的肩膀,脫力般跪倒在地,另一隻手中染血的繡春刀拄在地上,勉強撐住虛弱的身體。
鏡頭從他側面,慢慢往後拉遠。
將他的背影和河面上漸漸漂遠的司徒飛定格在畫面中。
“哢!”
秦朗漂得專心,此時已經漂出了十幾米遠,這聲哢響起,他都沒馬上反應過來。
林子信見狀,用喇叭大聲喊道:“小秦,好啦!”
宋墨剛剛看著對方落水時,心裡就莫名也一緊,但因為心思在戲上,這一點失常的情緒沒影響他的表演,此刻從戲中出來,看到河水中漂浮的人,先前心頭的那一緊,忽然就變成一股沒來由的恐慌。
腦子驀地一陣空白,還沒反應過來,已經本能地丟下手中道具刀,三步並作兩步跳下水中,朝秦朗跑過去。
他剛在水中急行了幾米,秦朗已經嘩啦一聲站起來,抬手摸了把臉上的水,瞥到朝自己跑過來的宋墨,咦了聲:“宋老師,怎麽了?”
宋墨驀地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麽,微微一怔,停下腳步,看著對方一臉懵的表情,蹙眉冷聲道:“導演喊哢了就趕緊起來,別讓人以為你出了什麽事。”
秦朗掏著耳朵的水,不甚在意道:“沒聽到呢,可能水裡冷,影響了感官聽力。”
宋墨見他臉色發白,道:“冷就趕緊上去!”
秦朗提腳邁步,可不知是不是在水中保持不動太久,這會兒隻覺得雙腿僵硬,河中鵝卵石又凹凸不平,剛走兩步就是一個踉蹌,要不是身手敏捷,非得栽進水中。
宋墨斜乜他一眼,伸手一把攙住他的手臂。
秦朗:“……”因為實在是有些意外,借著對方攙扶走了兩步,才道,“謝謝宋老師,我沒事。”
宋墨又看他一眼,將手松開。
上了岸,林子信笑眯眯招呼秦朗:“趕緊換衣服,別凍感冒了。”
秦朗不忘正事:“導演,過了嗎?”
“過了過了!”林子信笑眯眯對著舉起個大拇指,“非常完美。”
這會兒也才剛仲秋,水雖然涼,卻也不至於凍著,秦朗身體底子向來好得很,連個噴嚏都沒打。
因為拍攝順利,便早早收工回了農家樂,果然跟林子信說的,到了中午,便是雷電交加,小雨變成了瓢潑大雨,山中變成了黑壓壓一片。
這樣的天氣,下午不拍戲,也哪裡去不了,只能待在房中玩牌打遊戲等開飯。
晚飯還沒開吃,河對面那小學老師跑來求助,說是雨太大,河水漲上了橋,學校那邊地勢低,怕晚上水淹到學校,讓幫忙把住校的孩子撤過來。
正在跟人打牌的秦朗和幾個武師,趕緊丟了牌,跑出去看。
外面還在下著大雨,才傍晚五點多,天已經麻麻黑。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不過短短一個下午的暴雨,原本淺淺一條清澈小河,這會兒變成了好黃色,暴漲過了橋面,想必是上遊有山洪下來。
雖然橋面上的水還不到成人膝蓋,對於小孩子來說,已經很高,況且水流湍急。高年級的小孩還能扶著橋欄杆顫顫巍巍過來,低年級的小孩,就只能等在對面等老師將他們運過來。
這小學加上校長也才四個人,校長年過五十,剩下三個,兩女一男,其中那男老師貌似還暈水,自己都走不太穩。
眼見這水還在上漲,劇組幾個年輕小夥不敢耽擱,脫了鞋子就趟水過去幫忙撤離。
作者有話說:
今天晚上攢點稿子,明天爭取日萬嘿嘿嘿
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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