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秦朗演過武打對手戲,自然知道對方有底子,但那畢竟是武指排出來的動作。
沒想到對方實戰竟然這麽強。
他忽然想起顧川說的,一個人查不到任何資料,一定是有什麽不能示人的過往。
這家夥背景不會真有什麽古怪吧?
思忖間,秦朗已經被人簇擁著走回來,大喇喇往凳子一座,對他笑道:“墨哥,給你報仇了。”
宋墨看了看青年臉上坦然爽朗的笑。
是自己想多了。
沒上過什麽學但能打的人,外面拳館裡不知道多少。
跟宋墨一樣留在位子上,默默看著這一切的還有鍾鳴。
他再次開始憂心忡忡。
這才第二次錄製,但以他的經驗,秦朗的表現,一定會在他們這些嘉賓裡冒頭。再加上邱月營銷的手段,一飛衝天也不是沒可能。
篝火宴持續到快十點結束,因為在摔跤挑戰中,幫大家挽回了男人尊嚴,幾個人來瘋的家夥,爭先恐後灌了秦朗好幾杯酒。
馬奶酒喝時香甜,後勁兒卻並不小。
秦朗酒量尚可,但回到蒙古包時,面頰和眸子中還是染了紅潮,顯然是有點醉了。
進屋後,宋墨借著燈光看了他一眼,隨口道:“你沒事吧?”
秦朗擺擺手:“沒事。”
只是話音剛落,腳下就不聽使喚地踉蹌了一步。
宋墨眼明手快將他扶住,嗤了聲道:“人灌你酒你來者不拒,還以為你多能耐呢!”
秦朗順勢靠在肩膀,借著他的攙扶,走到床邊坐下,大著舌頭道:“我……我沒醉啊!”
宋墨不動聲色地看著這嘴上說沒醉,但舌頭都開始不聽使喚的人。
對方是很標志的長相,輪廓五官挑不出任何毛病,俊朗陽光,是這個年紀裡最吸引人的那類男孩子。
但這會兒喝了點酒,面頰酡紅,整個人多了點可愛,看著看著,宋墨不由自主彎了彎嘴角,忽然又想到什麽似的,折身走到進門處,對著攝像頭揮揮手道了聲晚安,然後毫不客氣將電源關掉。
再次回到床邊,秦朗已經脫了鞋,在床上打滾。
宋墨好笑地搖搖頭,脫了外套準備上床,只是剛剛坐下,便因為臀胯處傳來的疼痛,嘶了一聲。
剛剛還真是被結結實實摔了一跤。
他正伸手揉著,秦朗已經跟條大蟲子似的蠕動到身旁,笑盈盈問:“墨哥,你被摔傷了?”
宋墨淡淡瞥他一眼:“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秦朗道:“別啊,我帶了膏藥的,給你貼上。”
說罷,又蠕到另一頭,將放在床下的背包拎起來,伸手摸了摸,摸出一管藥膏:“來,我給你貼。”
宋墨伸手去接:“不用了,我自己來。”
然而秦朗的手卻往後一縮:“不行,你自己哪看得到,我給你貼。”
宋墨皺眉:“我能看到。”
秦朗義正言辭:“你看不到!”
“我能。”
“不能!”
宋墨這下是確定這家夥醉了,他深呼吸一口氣,一字一句好脾氣道:“秦朗,我自己真能貼。”
秦朗酡紅著兩腮嘿嘿一笑,忽然上前將人撲倒在床上:“墨哥,不用跟我客氣,你不會是害羞了吧?”
宋墨想掙脫開,卻發覺自己雙手被對方不知怎樣反剪住,完全是個被製服的姿勢,一時根本使不上勁兒。
這家夥為什麽喝醉了身手還這麽靈活?
秦朗一手反剪著他,一手將他褲子拉下,眨眨眼睛看到左後腰下果然有一片微微發青,他拿嘴撕下膏藥,咕嚕了一聲「還挺白」,然後啪的一聲貼上去。
宋墨疼得悶哼一聲,終於再也忍住,用力一掙,終於成功掙脫對方鉗製,將人壓在身下,咬牙切齒陰惻惻道:“秦朗,我看你是要翻天了啊!”
宋影帝十九歲出道,二十出頭就已經是三金加身,事業順風順水,雖然只有二十八歲,還是個鮮肉的年紀,但地位咖位在這裡,誰敢這麽冒犯他?
秦朗打了個哈欠,迷蒙著雙眼嘿嘿笑了聲,攬住他脖子:“困死了,乖,睡覺!”
話音剛落,眼睛便徹底闔上,手也緩緩垂下來,呼吸很快變得深沉,當真睡了過去。
宋墨:“……”
他氣得深呼吸兩口氣,坐直身體,轉頭垂眸看了看臀上已經開始發熱的膏藥,又回過頭撩起眼皮看了眼門邊的攝像頭。
幸好自己有先見之明,及時關掉了這玩意兒,不然自己的形象都要被這家夥毀於一旦。
他回頭看向已經睡著的青年,道:“明天再找你算帳。”
說罷,脫了褲子上床,發覺被摔到的地方,被貼了這麽塊狗皮膏藥,痛感當真減緩了幾分,堪稱效果卓絕。
於是,躺下來,拉上被子將兩人蓋住,關了燈,在黑暗中又自言自語道:“算了,不跟一個醉鬼一般見識。”
大草原冬夜寒風,從蒙古包外呼嘯而過,但跟溫暖的屋內沒有任何關系。
宋墨聽著風聲,暗暗想道,秦朗說得沒錯,這回比上次要舒服太多。
這一夜,他再次睡了個好覺。
秦朗則一如既往睡得不錯,因為睡得早,早上五點多便自然醒過來。或許是馬奶酒有奶的緣故,並沒有宿醉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