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療養院對於他們只有一個態度。
既然存在危險性,那麽就要對他們進行懲罰和限制自由。
那些殺害了護士和醫生的病人們並沒有逃出去,而是被困在了療養院裡。
按照常理而言,殺了人,自然會產生想要逃走;可他們卻不一樣,有些壓根就沒意識到殺人的嚴重性,有些則臉色惶恐地嚷嚷著有鬼,一副完全已經失去理智的樣子。
在追問為什麽突然要殺人時,那些病人雖然態度各不相同,但都表達出了同一個意思:
“我們為什麽會下這種狠手,你們就沒想過這是為什麽嗎?”
答案顯而易見。
那些殺人的病人們都被拖到了第五層,有其他人在他們被送上第五層時,看過一眼——那些病人都被綁著束縛帶,嘴巴也被一條布死死地勒著,口中的口水也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
他們的眼中充滿著血絲,瘋狂地掙扎著身體,被推著他們的男護士往他們肚子上狠狠捶了一拳,“殺人犯們,安靜一點!”
殺人犯——
忽略他們曾經在土坑裡埋下屍體的事,他們說這話倒也沒有毛病。
但現在這話從那些穿著天使外衣的惡魔們口中說出,卻有些格外可笑了。
護士們給他們注射了一劑藥物,那些病人們很快像失了神志一般,身體逐漸放松下來,呆愣愣地躺在移動床上。
之後,在環境相對安靜的情況下,第四層總能聽到來自第五層的聲音——重物砸地的聲音和令人牙酸的哀嚎聲。
因為要好好處理這些病人,所以整個第五層都不允許其他病人進去。
這對於某些病人來說自然是好消息。
因為第五層被那些殺過人的病人們使用的話,就意味著他們不必去第五層遭受那些罪,他們甚至慶幸有這麽一群人替他們去第五層。
是啊,如果多一點這樣的病人,他們就不用再去第五層受罪了!
有些病人甚至會這樣惡毒地想。
除卻這些已經殺過人的病人們,療養院也對精神類區域的其他病人做出了特殊的處理。
…………
楚蔑還什麽都不知道,喝著沈淮雲早上帶來的豆漿,詢問關秦月的情況。
“關秦月怎麽樣了?”
“她身體已經沒什麽大礙了。”沈淮雲將手上的肉包遞給他,順便細心地叮囑了一句“有點燙”,就繼續說:“但是她昨晚哭了很長時間,眼睛都腫了,睡覺也老是做噩夢,被嚇醒……”
“那她現在……”楚蔑攏著豆漿紙杯的手緊了緊,擔憂地問:“還是那樣嗎?”
“可能是累了吧!”沈淮雲無聲地歎了口氣:“白天她不需要值班,所以我就先讓她在員工宿舍裡睡覺了。這丫頭心很大,應該沒多久就能緩過來吧?”
可他說這話時,眼中還是充滿擔憂的。
“是嗎……”
楚蔑憶起昨天提及的黑色陰影,剛想開口問沈淮雲心裡有沒有什麽猜想時,病房的門就被突然打開。
幾個男護士擠進了房間,看他們的臉基本是不認識的人,只有一個楚蔑比較眼熟。
那是他第一夜去b棟時攔著他的那位男護士。
楚蔑看著沈淮雲的側臉,看他的反應,似乎認識這其中的幾個人,但由於在場有外人,所以他沒有開口詢問。
“居譯,你不是在b棟嗎?你來做什麽?”
沈淮雲緊盯著居譯,目光掃過其他男護士,心中隱隱升起不好的預感。
居譯撥弄了一下頭髮,懶懶散散地說:“我的確是在b棟,因為點特殊原因來到a棟。不過一會兒你也得去b棟了。”
“你這話什麽意思?”
“還能有什麽意思?”居譯隔著沈淮雲指著楚蔑道:“上頭說了,讓a、b棟的護士交換兩棟的病人處理。”
“為什麽?”
“哪裡這麽多為什麽!”開口的不是居譯,而是原本就在療養院工作的一位男護士,他語氣格外強硬:“現在讓開!不要妨礙我們!”
沈淮雲眼中升起薄怒。
楚蔑敏感地察覺到了沈淮雲的怒氣,借著他身軀的遮擋,拉了拉他背後衣服的後擺。
沈淮雲僵住了。
居譯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們倆,眼中充滿著審視。
沈淮雲的拳頭松了松,像是卸下了身上的戾氣,面無表情地讓開了一條道,卻聽見居譯說:“建議你還是不要呆在這個房間裡了……”
“你什麽意思?”
居譯笑著沒再說話。
但其他幾個人已經湧了上來,圍著病床,拿著一副鐵質的鎖鏈,對楚蔑道:“014號,你是選擇自己戴上,還是我們為你戴上?”
話說的很客氣,但那語氣非常的明顯,如果不主動,那麽就會實行暴力。
楚蔑看著冰冷的鐐銬,陷入了沉默。
沈淮雲原本壓抑的怒火瞬間又竄了上來。
他控制不住地想要上前,肩膀卻被居譯用力地按住,他聽到居譯一種格外嘲諷的語氣,在他耳邊道:“沈淮雲是吧?014號只是一個NPC,你這麽關心他做什麽?”
居譯見他不吭聲,又繼續壓低聲音說:“你該不會蠢到喜歡一個NPC吧?話說只是一個NPC,就算死了,也沒有任何關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