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蕪當即反駁道:“那可不一定。”
徐洺沉默在一旁等待她們的對話結束,才緩緩開口:“的確有這麽一種可能。所以今晚我會試圖讓媽媽幫助我們。”
“不行怎麽辦?”
“怎麽辦?”徐洺突然笑了起來:“難道沒人幫我,我就不該送你們離開了嗎?”
“話雖如此,但你犯不著冒這樣的風險……”阿蕪顧念著她和徐洺關系不錯,拐彎抹角地提醒他:“維持現狀也挺好的,說不定等等就有別人來救我們了。”
“等等?你覺得能等誰來?”徐洺苦笑著說:“他們從我母親那時候就已經開始做這種事了,要是有人來抓他們早就抓了,哪會讓你們也被抓來?”
林西西低下頭,捏緊了裙角。
“阿蕪,這句話我隻說最後一遍。”徐洺抬手搭上兩人的肩,眼神堅定而溫柔地說:“不是我何必冒風險幫你們,我現在只是做我該做的,讓你們回歸你們原本應有的生活軌跡。”
阿蕪嘴唇張了張,最終將到喉間的話盡數吞入腹中。
…………
事實上,計劃終究趕不上變化。
他們原本計劃在天黑下來時悄悄離開。
可本應該一整天不在的父親,突然開著大貨車在傍晚回來了。
他們被迫中斷了計劃。
林西西有些慌張無措地看了一眼徐洺,不知道今晚還該不該離開。
徐洺衝她搖了搖頭,然後笑容燦爛地撲到了父親的懷裡,表情天真地道:“爸爸回來了?”
男人難得露出一抹笑,然後摸摸徐洺的頭道:“你先回房,爸爸要搬貨。”
聽見“搬貨”二字,阿蕪和林西西臉上都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徐洺心中也一緊,視線不自覺地朝男人身後的貨車看去。
父親用身體擋住了他的視線。
這個貨物恐怕是被新拐來的孩子。
徐洺無聲地攥緊了拳頭,然後露出天真好奇的表情道:“我為什麽要回房間呀?我也想幫爸爸搬貨!”
“幫我搬貨?”
林西西猛地看向了他。
女人則是安靜地將做好的晚飯端到桌上,然後露出了冷漠而古怪的眼神。
阿涉剛好從房間裡出來,就聽到了徐洺和父親的對話。可當他看到徐洺親昵地撲在父親懷裡,他的臉上還是不受控制地露出了些許嫉妒和憤怒。
父親摸著徐洺稚嫩的臉,若有所思地說:“那樣也好,畢竟你之後也是要接手我的。”
徐洺臉上笑著,心中卻反駁道:絕不可能!
“既然你主動說了,那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許哭鬧後悔,知道了嗎?”
徐洺點了點頭。
父親轉身打開了貨車的門,從貨車裡扛住了一個手腳被綁住,還在昏迷中的小男孩。
徐洺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男人熟悉的側臉,現在卻覺得這個人變得越來越陌生,幾乎是從頭冷到腳,但面上還是笑得燦爛:“爸爸,那我要做什麽呢?”
男人動作熟練地將男孩扛到了樓上,對跟在他後面的徐洺道:“今天太晚了,所以我把他先放在閣樓,你站在閣樓門口守著,別讓他醒了之後跑出來。”
徐洺應了一聲“知道了”就跟著父親上了閣樓。
到了閣樓後,徐洺乖乖地守在了閣樓門口。
父親又下樓扛了兩個小姑娘到了閣樓,然後對徐洺道:“好了乖兒子,咱們去吃完飯吧!”
徐洺點頭,看著父親將閣樓鎖上,把鑰匙拿出來準備放進口袋裡。
“爸爸!”
父親的動作一頓,疑惑地看向他。
“可以……把這個鑰匙交給我保管嗎?”徐洺臉上露出了些許害羞:“我也想幫爸爸的忙。”
“哈哈!”父親爽朗地笑了笑,居然真的把鑰匙交給了徐洺:“小洺,要保管好這個鑰匙。要是丟了,爸爸會很生氣的!”
徐洺笑嘻嘻地將鑰匙放進了自己的口袋,注意到父親胳膊上的牙印:“爸爸,這是誰咬的呀?”
“剛剛裡邊一個小男孩咬的,險些讓他跑了!幸虧有狗聞著味道,才把他帶回來……”
後面父親具體說了什麽,徐洺已經聽不清了。
他低下頭仔細思索著之後的逃跑計劃。
有狗——這意味著無論他們怎麽跑,都有可能因為氣味被抓到。
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大雨也許可以稀釋味道,方便他們逃跑。
…………
現在有那三個無辜的孩子被抓進來,徐洺自然不可能坐視不理,所以他將那三個孩子也算進了逃跑計劃。
他借著有鑰匙的方便,經常進去看那三個孩子。
那三個孩子過得很不好。
在被抓來的當天夜裡,他們因為藥效過了之後清醒過來,當時便害怕地哇哇大哭。
脾氣暴躁的父親立刻上閣樓,將那三個孩子拳打腳踢了一頓,直到這三個孩子哪怕再疼,也只能捂著嘴低聲抽噎為止。
徐洺知道那三個孩子對父親一定充滿恨意和懼怕,在與那幾個孩子來往的過程中,更不敢暴露自己是男人兒子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