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嗎?”遲秋意輕輕摸了摸傷處,那賊人下手不輕,淤青至今沒有消除。
“疼!”周望用力點頭, “但是這都沒什麽, 小將軍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哪裡不舒服?”
遲秋意揉了揉自己亂糟糟的腦袋, “沒有,甚至連醉酒的頭痛都沒有。”
“那就好。”聽說遲秋意無事, 周望松了一口氣, “看來那賊人是衝著錢財來的。”
“可是, ”遲秋意仍然很疑惑, “我為什麽會在你的房間?”
周望四下看了看, 院中各物整整齊齊一樣未少, 實在不像是遭了賊的樣子,“說不定那賊人認出你是大名鼎鼎的遲小將軍,良心發現將你送回了屋。又因為弄錯了咱們兩個的房間,這才將你送到了我那裡。”
遲秋意雖仍覺得哪裡有些奇怪,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能暫且同意了周望的推測,“興許是吧。你昨晚受了驚,今日就不要去外面了,我這就去叫郎中過來。”
“我沒事的,小將軍!就讓我同你一起去罷!”周望並不覺得自己的傷礙事,生怕遲秋意丟下自己跑了,張開手臂擋在遲秋意面前。
遲秋意被他過度緊張的樣子逗笑了,“我又不能長了翅膀飛出去,別的不論,郎中總該請吧。”好聲勸道。
“這點小傷根本用不著郎中!”周望梗直了脖子倔強道。
遲秋意拗不過他,只能妥協道,“先吃飯罷,吃完飯再說。”
周望這才想起兩人還餓著肚子,握住遲秋意的右手搖來晃去,“小將軍,不要叫郎中,也別叫我去別的地方。我隻跟著你,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那我要去吃早飯了,你要一起嗎?”
周望當然要,只要能跟在小將軍身邊,讓他幹什麽都可以。立刻喜出望外的跟著遲秋意來到飯堂。
遲秋意向來都是和士兵們一起吃飯的,一到飯堂便引起眾人矚目。
“小將軍來了!”
“鳳棲一枝花來了啊!”
“今兒怎麽來得這麽晚!”
遲秋意沒有理會此起彼伏或好意或戲謔的問好聲,找了一處空閑的地方和周望一起坐下,草草用過早飯後來到了遲老將軍的營帳。
遲重已經去過一趟城外了,見遲秋意這會兒才來,就知道準是昨晚喝多了,“今天你就休息一天吧,讓周望陪著你。我早上去城外看過,沒什麽需要盯著的。”
老父親都發了話,遲秋意便答應下來。
“對了,還有一事,”遲重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告訴遲秋意,“武宣王從京城過來了,昨天到的,你們見過了嗎?”
遲秋意愣了一瞬,“沒、沒有。”
“如今大家同出門在外,你也不要總是板著張臉,傳回京城還以為咱們父子聯手欺負人家呢。”遲重苦口婆心的勸道。
“我會注意的,父親。”遲秋意此時已經恢復了正常,微笑道。
遲重便感慨著,孩子長大了,懂事了,“知道就好,知道就好,快回去休息吧。”
兩人告別遲老將軍,卻沒有回屋。遲秋意感覺自己精神不錯,完全沒有酗酒後的頭暈與不適,便和周望一起來到了大街上,“阿望,今天我們放假,你有想去的地方嗎?”遲秋意問。
“遲小將軍,你到鳳棲城也有些日子了,還沒去玄烏城看過罷?”周望問。
“沒有。我記得玄烏城是你的老家?”
“對!”遲秋意還記得自己的老家是哪裡,周望感激的不住點頭,“去我家吧,我帶你去看丫頭。”
玄烏城距離鳳棲城並不遠,來回總共用不了半個時辰。想到周望有些時候沒有回過家了,遲秋意便答應下來,策馬同周望一起朝玄烏城趕去。
城牆上,一個魁梧的身影正無聲的看著他們。
“武宣王,原來您在這兒。老將軍有請。”通傳的士兵總算找到了人,恭敬道。
溫崢便戀戀不舍的多看了那出城的背影一眼,隨士兵下了城牆。
“不知老將軍找本王何事?”溫崢到的時候,遲重已經等在城牆下了。
看到溫崢,遲重忙道,“今日本該臣陪同武宣王在城內視察的,可是秋意他昨夜醉了酒,臣便放了他一天假。軍中不可一日無人,這視察……”
“無妨。”溫崢笑道,“本王自己隨意轉轉就好,老將軍不必介懷。”
“那老臣便先退了。”
遲重離開後,溫崢獨自在鳳棲城內轉了一會兒。鳳棲城本就不大,環境也是蕭條,屬實沒什麽可看的。
無聊中,溫崢又忍不住開始想念遲秋意。
昨晚,那短暫的相守,讓他本就磅礴的思念愈發難以忍耐。
早上回到房間後,溫崢本想閉上眼睛小憩一會兒,卻總在朦朧中看到遲秋意,看他同旁人吵吵笑笑打打鬧鬧,卻無論自己如何大聲呼喚,都無法引起他的哪怕半分的注意。
如此魘了幾回後,溫崢便再也沒有睡覺的心思了。翻上牆頭看著遲秋意的院子,果真看到了他同周望一同出門、用餐、策馬而去……
回憶到此,溫崢突然感到心頭一陣抽搐,後背冷汗直冒,手腳卻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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