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裕蹲了下來,輕聲喚道,“辛辰?”
辛辰茫然的抬起頭,看到熟悉的、極有安全感的人,再也忍不住決堤的淚水。
祁裕幫他擦掉眼淚,辛辰哭的太多,眼睛都紅了,像迷茫的小兔子,懵懵懂懂便撞進了祁裕心裡。
祁裕將人抱起來,“來,回家。”抱著人熟門熟路上了樓。
直到兩人在客廳坐下,辛辰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你怎麽知道我住在這兒?”
祁裕便將跟蹤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道來。
辛辰怔怔的看著桌面,桌上很空閑,隻擺了一個造型簡單的淡青色花瓶,花瓶裡插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紅色月季,是昨天下晚自習後,辛辰從賣花的老奶奶那兒花五塊錢買的。
祁裕雙手握拳放在大腿上,手背繃起了可怖的青筋,他在緊張,像法庭上等待宣判的被告。
可他的法官遲遲沒有落下錘子,只是看著那朵含苞的月季花。
“祁裕,”這是辛辰今晚第二次叫祁裕的名字。
“我在!”
“謝謝你救了我,以後不要跟著我了,好嗎?”
“好!”
“我的話說完了。”說罷站起身,一副趕客的樣子。
“我、我有話要說!”祁裕跟著站起來,結巴道。
“什麽話?”辛辰仰起頭問道。
出租屋的光線並不好,落在辛辰臉上,給他打了一層柔焦的光,讓他整個人都縹緲起來,恍如振翅的白鶴,眨眼便飛走了。
祁裕心中一動,多年的情思如噴薄的火山,將他燒得理智全無,恨不能撲上去抓住那白鶴,將他鎖進籠子裡,關在只有自己能看得到的地方。
卻在看到辛辰的眼睛時,瞬間紛飛成悔恨的煙灰。
——三年前,正是因為他自私的一己之私,才叫他和辛辰走到了今天的地步。
所以,哪怕心臟已然四分五裂,還是啞著嗓子慢慢道,“讓我追你。”
辛辰等了一會兒,遲遲沒有聽到祁裕的回答,垂著眼睛無聊的盯著地板。他會不會用今晚的事威脅自己?但自己總是要報恩的,如果祁裕真這麽說了,那就報完恩後再也不相往來好了。
這樣想通後,抬眼看了一眼沉思的祁裕。
也正是這一眼,徹底改變了兩人的命運。
“讓我追你。”
“如果我不讓呢?”辛辰問。
“那我每天都來問一遍。”
辛辰好笑的搖搖頭,“方小姐會願意嗎?祁總會願意嗎?你的公司不要了?”
“我和方敏沒有任何關系,這件事我會讓方敏親自跟你說的。”
“不了,何苦讓方小姐為難。”
“而且,我和祁展鴻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我淨身出戶了,辛辰。”
辛辰訝異的睜大眼睛,“你說什麽?”
“是祁展鴻出軌在先,害我的親生母親遠走海外,如今又以繼承權逼迫我聯姻,我早就想離開那個家了,辛辰!”
“你怎麽可以這麽說?他是你爸爸!”辛辰從小無父無母,和姥姥相依為命,根本不理解祁裕拋棄親生父親淨身出戶的做法。
“我沒有爸爸,只有媽媽。”祁裕說著走近了一步,“我要追你,辛辰,我明天還會再來的。”
辛辰目瞪口呆的看著祁裕離開。
第二天一早,辛辰照舊早早起床上課,剛下樓便看到了等在門口的祁裕。辛辰假裝沒看到他,祁裕卻緊緊跟了過來。
“早飯。”舉起手中的袋子說道。
辛辰充耳不聞,徑直來到教室。祁裕厚著臉皮混了進去,在辛辰身旁坐下。
一上午的課結束,辛辰沒有和祁裕說過一句話,也沒碰買給他的早餐和零食。
中午,祁裕跟著人混進食堂,和辛辰一起排隊打飯,搶到辛辰對面的位置和辛辰一起吃飯。盡管辛辰全程拿他當空氣,偶爾兩人的眼神對上,神情也沒有任何波動。
但是卻足夠讓祁裕回味很久。
下午繼續陪辛辰上課,晚飯的情形簡直和中午一模一樣,祁裕卻沒有任何沮喪,甚至覺得一直這樣下去也不錯。
至少辛辰沒有動手趕人不是嗎?
晚自習後,送辛辰到出租屋樓下,沉默了一整天的辛辰終於開了口,“明天不許再跟著我了。”
“你也不許再浪費東西了。”祁裕說。
“我浪費什麽了?”辛辰感到莫名其妙。
“早飯,因為你不吃全被我扔掉了。”
“你!”辛辰被他的無恥氣到說不出話,“你不許再來了!”
可是第二天一早,辛辰又在樓下遇到了拎著早飯的祁裕。
一個星期後,辛辰終於接過了祁裕手裡的早飯,“浪費可恥!”咬著牙說道。
祁裕開心的狂點頭,“你說的沒錯。”
午飯時祁裕拿過辛辰的餐盤,“我去打飯,你找地方先坐。”
兩人合作效率果然高了不少,晚飯時不需要祁裕說什麽,兩人便默契的分好了工。
晚自習後,祁裕照例送辛辰回家,到樓下時,辛辰突然說,“你這麽久都沒回公司了,不要緊嗎?”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