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樹葉上積了不少露水。溫崢摘了一片草葉,循著矮木從收集樹葉上的露水,不一會兒便收滿了一張葉子。
溫崢沒有走太遠,很快便回到草坪,扶起人,將露水喂了下去。
遲秋意喝了水,嘴唇終於潤了些,面色卻依舊算不上好。溫崢心急,正想背起人繼續趕路,肚子卻不合時宜叫了一聲。溫崢便想,秋意也該餓了吧,便四下尋找起能入口的東西來。
這樹林,許是在崖底的緣故,溫度比上面要適宜不少,結了果的樹木也比比皆是,可這些果子溫崢從未見過,也不知能不能入口,溫崢便打算自己先嘗了試試。
溫崢不一會兒便摘了不少果子,什麽種類都有,大的小的,青的紅的。溫崢首先拿起一枚紅彤彤的小果兒,粗略擦拭幾下放進口中,汁水飽滿甜香四溢,能吃。便將這種果子全部挑出,剝了皮碾碎果肉,細細喂給遲秋意。
可惜這種果子數量並不多,幾枚果子不一會兒便喂完了。溫崢便繼續嘗試其他果子,然而剩下的果子不是又苦又澀無法下咽,便是酸到牙根發顫。溫崢嘗得多了,甚至覺得雙眼發昏、胃部痙攣,也不知到底是哪種果子有毒。
溫崢便不敢再試,摘了更多小紅果兒,回來時太陽已經露出了頭。待吃完果子宴,林中已然熱鬧起來。但是還好,沒有凶殘的野獸出沒。溫崢背起人繼續在林中行走,左腿不知是疼的久了,竟然連疼痛都感知不到了。
溫崢朝太陽升起的方向走去,林中溫度越來越高,不一會兒額頭上便沁出了汗。可是背上的人,仍舊冷得仿如墜入冰窖。
正午時,溫崢忽見遠處竟然升起一道白煙。溫崢又是驚喜又是懷疑,怕是刺客追了上來。可是刺客又豈會在大白天生活暴露自己。想通後,溫崢便鼓足力氣,一口氣跑到了那裡。
竟是一座小屋,這林中有人居住,溫崢頓時大喜,撐著最後一口氣跑到小屋前,“有人嗎!”
……
容岩睜眼的時候,秦瑟依舊守在床前。
容岩不解的眨了眨眼,“你為什麽會在這裡?”
秦瑟見他這副迷糊樣,心情越發熨帖,笑道,“我日後便天天在這裡。”
“你倒是無法無天。”容岩哼道。
“有的。”
“什麽?”
“就在眼前呢。”
“花言巧語,再這樣我趕人了!”容岩惱羞道,臉確實紅了一些。
秦瑟便不再逗他,給他披上外衣,“先吃飯吧,粥該涼了。”
容岩聽話的爬起來吃飯,“也不知道遲小將軍他們怎麽樣了。”吃了幾口粥憂愁道。
秦瑟拿過碗,“還是我來吧。”舀了一杓粥喂到容岩嘴邊。
“秦瑟,你說你曾見識過百花谷的毒,那這百花谷的人好交與嗎?”容岩沒有買他的帳,避開粥問道。
秦瑟無奈放下杓子,“喝完粥我就告訴你。”
容岩便奪過碗一口氣喝了個精光。
“慢點兒,不要著急。”秦瑟擔心道。
容岩豪邁的放下空碗,“喝完了,說吧。”
秦瑟歎息著搖了搖頭,“你啊。”悠悠講述起來,“這江湖中事向來是各家說各話的。要說那百花谷,曾經和我們師門也好過一段時間。那時我還小,門裡師兄經常到那谷裡去,美其名曰歷練,其實遊山玩水。據說百花谷風景優美,得天獨厚……”
“說重點!”容岩不想聽這些廢話,不耐煩道。
“你啊,”秦瑟笑了笑,“那就講你愛聽的。要說這百花谷裡的人,最出名的當屬他們的上任谷主。”
“上任?”
“對,也是任谷主時間最短的一個。”
“最短?”
“隻當了三年不到便卸任了。”
“為什麽?”容岩果然愛聽這些,忙不迭問道。
“因為理念不合。上任谷主姓林名非,主張和其他門派和平共處,江湖事江湖畢,不與官府打交道。但是谷中太多弟子過慣了平靜日子,便開始向往朝堂。林非見與弟子們的理念越來越大,便辭了谷主之位,歸隱山林了。”
“這谷主當得不合格,”容岩說,“理念不合,江湖中人難道不該用武功說話嗎?”
“林非怎麽可能不知道,他只是不忍對同門出手罷了。林非出走後,他的師弟裘羽接任了谷主。裘羽這個人……”秦瑟說到這兒,重重歎了一聲氣,“他和林非簡直兩個極端,林非主張和平,他便要求鬥爭。林非不想招惹朝廷中人,他偏偏要和朝廷合作。林非用百花谷的藥救人性命,他就用百花谷的毒害人性命……”
“這人是不是心理扭曲?”容岩問。
秦瑟被他耿直的想法逗笑,“誰知道呢,總之林非走後,百花谷徹底變成了歪門邪道,江湖也被裘羽攪和得不得安寧。只是沒想到這小小的門派竟能興風作浪到慶陽城來,真不知道裘羽搞的究竟是什麽名堂。”
“大概……”容岩小心的推測,“他想謀反。”
“謀反?”秦瑟問。
容岩肯定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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