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啦,因為我的朋友們都對我很好很好,我根本就沒有能幫得上他們的地方。”宛蓬飛不好意思道。
“也許你已經幫了,但是自己不知道罷了。”容岩說。
“唉?”宛蓬飛不太明白。
“沒什麽啦,總之能交到你和薑楠兩個好朋友,我這一趟就算是沒有白來。走,收拾收拾東西去你家!”
容岩去臥室收拾行李,宛蓬飛留在書房幫容岩篩選要帶的學習資料。距離高考只剩兩天了,帶太多東西不僅沒意義,更浪費本就寶貴的時間。
臥室裡,容岩拿了幾套換洗衣服準備放進登山包裡。臥室門被人推開,容岩連頭都沒回,“越來越不像話了,現在連門都不敲了。”
“你要搬走?”來人果然是秦瑟。
“宛蓬飛好心收留我,我為什麽不去?”容岩反問。
“這裡有什麽不好?”
容岩扔掉手中的衣服轉回身,“你說呢?”語氣冰冷,神情漠然。
秦瑟僵硬的後退了兩步,“對不起……”聲音顫抖,“這段時間我不會打擾您的。好好學習,安心考試。”
“哼,”容岩拿起被扔掉的衣服,“你最好永遠消失在我面前。”
秦瑟卻沒有被他的狠話嚇退,“少爺,我來幫您收拾吧。”說著走近一些,拿過容岩手裡的衣服,疊好後放進了登山包裡。
所以容岩便看到了,秦瑟的兩隻手上纏了繃帶,有血跡滲了出來,凝成暗色的斑駁圖案。
東西收拾好時,薑楠帶著藥回來了,聽說容岩要搬到宛蓬飛家住,“哇,你們兩個是不是想背著我偷偷努力,高考時驚豔所有人?”薑楠玩笑道。
“對,一舉拿下首都醫學院,驚豔所有人!”容岩誇張道。
三人大笑起來,秦瑟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
原來,你也會有這麽高興的時候。
晚飯後,薑楠被家裡人接了回去,司機送容岩和宛蓬飛到宛蓬飛家。
宛蓬飛的奶奶知道有同學要來,早早便站在門口等著。
“奶奶!”宛蓬飛跳下車,拉著容岩跑到奶奶跟前。“這是我同學容岩。”
“奶奶。”容岩也跟著叫了一聲奶奶。這個稱呼有些陌生,但是容岩卻並不抵觸。
“唉,乖仔好啊,吃飯了嗎?”宛蓬飛的奶奶七十多歲,頭髮花白,雙目渾濁,但是精神很好,說話底氣很足。
“奶奶,您站了很久吧,快點兒進屋吧。”容岩熱絡道。
“對啊,快進屋吧。”宛蓬飛攙住奶奶,容岩接過他手裡的書包,三人一起進了屋。
這棟舊屋雖然上了年頭卻並不破敗,屋內家具物件並不多,卻都擺放的整整齊齊。地面牆壁乾乾淨淨,窗簾是樸素的老式碎花窗簾,印花的地方有些掉色,但是整體很素淨。
宛蓬飛扶著奶奶坐到一張黑色凳子上,“這凳子快成我們家的傳家寶了,年紀比我還要大,是不是,奶奶。”
“豈止比你年紀還要大,比你爸爸還要大一歲呢。”奶奶樂呵道。“別光顧著奶奶,乖仔快坐。小飛,給你同學倒水,我去廚房拿水果。”奶奶說著就要站起來,“奶奶您別動,我去拿。”宛蓬飛一溜煙跑進廚房,端了一盤洗好的水蜜桃出來。
容岩在奶奶對面的凳子上坐好,凳子上放了一張竹編的軟墊,既舒服又涼快。
“水在這邊,容岩你要喝涼的還是熱的?”宛蓬飛把桃子放在桌上,為三人拿了三個杯子。
“不了不了,太晚了,不用忙了。”容岩有點兒受寵若驚。“太麻煩了。”
“一杯水而已。”宛蓬飛笑道。
“對了,小飛你的房間。”奶奶突然想起什麽站起來說道,“被子已經曬過了,書都還沒收拾。還不快去收起來。”
“我這就去。”宛蓬飛說著衝進自己的房間。
“我跟你一起!”容岩跟著宛蓬飛跑了過來。“你奶奶可真熱情。”小聲道。
“因為我不常帶朋友回來。”宛蓬飛如實道。
“奶奶是不是以為你人緣很差?”
“對,無論我和阿宇怎麽解釋,她都不相信我在學校交了很多朋友。”
“老人家就是這樣,生怕自己孩子被孤立受委屈。”容岩說著,打量了一下宛蓬飛的房間。
宛蓬飛的房間也很樸素,相似的舊家具和乾淨的牆壁,甚至連窗簾也都是碎花的,只是碎花的花色略有不同罷了。
“粉色碎花。”容岩走到窗前說。
“奶奶說,媽媽當初懷我的時候特別喜歡吃辣,以為我會是女孩子,就把所有東西都買成了粉色。”宛蓬飛倒也沒有不好意思,大方將幼時的烏龍說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那媽媽現在還喜歡吃辣嗎?”容岩問。
“我不知道,”宛蓬飛的語氣失落起來,“她和爸爸在外地打工,幾年才回家一次。我都快忘了她長什麽樣子了。”
“等考完試我們去找她吧。”容岩說。
“好啊,我很久之前就這麽想過了。”宛蓬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