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樣一來,念念便要受苦了。
殷程想著,越發憐愛起來,緊緊握住了袁念念的右手。
“念念,我們要有孩子了,你開心嗎?”
袁念念似乎真的聽到了他的呼喚,睫毛抖動了一下,慢慢睜開了眼睛。
“夫君……”看到他掙扎著就想坐起來,卻被人按在了原地,“不要亂動。”
“為何?”袁念念不解道。
殷程附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什麽,“你知道嗎?”最後,輕聲問道。
袁念念紅著臉點了點頭,“夫君,我就是知道了這件事,才來找你的。師父他要打掉這個孩子!”
“不行!”殷程倏地站了起來,“誰都別想碰你一根毫毛!”
“夫君,師父不僅只是我的師父,還對我有救命之恩,你可千萬不要再做傻事了!”想起那日殷程傷人的樣子,袁念念抓著他的衣袖勸道。
殷程只能重新坐了下來,“我有數的,你就不要管這些了,養好身體才是最重要的。”握住袁念念纖瘦的過分的手腕說道。
袁念念看著緊緊握著自己的大手,蒼白的臉上又慢慢泛起紅暈。半晌,輕輕點了一下頭,“我會聽話的,夫君。”
沒過幾日,鬼都便接到了邊防的求救信,說仙界有人殺了過來,來勢洶洶不可小覷。
殷程起初沒當回事,派了幾個將領去增援,結果都有去無回。殷程好奇起來,親自領兵來到邊境,才發下來的不是旁人,正是念念的師父,文彥仙尊。
“仙族同鬼族素來井水不犯河水,仙尊為了突然攻打我鬼族地界?”殷程明知故問道。
“把我徒弟交出來!”
袁念念失蹤當日,陳書彥便發覺徒弟不見了。他只是以為孩子知道了如此震驚的消息心情不好,出門散心去了,便沒當回事,一心跟著神尊抓藥熬藥。一直到了晚上,始終不見人回來,陳書彥這才著了急,一夜之間找遍整個天界,卻始終不見小徒弟的身影。
陳書彥隻得來到凡間,卻又不知道袁念念會去哪兒,沒頭蒼蠅似的亂找一通,走投無路之時,容岩差小童來給他傳話,叫他去通天鎮找師兄白言,白言現在是妖族首領,手下小妖不計其數,說不定知道袁念念的下落。
陳書彥只能去找了,告知了白言來意,白言一聽是師尊叫他來的,忙將人請上上座。聽完來龍去脈後,果斷答應下來。
手下小妖拿了袁念念的畫像大肆尋找起來,還真打聽到了一些消息。說是有妖前些日子在北方某地曾見過這位姑娘,同幾個小鬼在一起,看那架勢,是朝鬼都去呢。
陳書彥便匆匆趕到北地,本想直奔鬼都,卻被攔在了邊境。陳書彥本就心急,被這麽一攔越發惱怒,乾脆大開殺戒起來。
如今那蒙騙了愛徒的鬼族太子就在眼前,陳書彥大喝一聲,提劍攻了上去。
殷程經過這些時日的修煉,修為大增,沒多時陳書彥便落了下風。陳書彥驚詫之余,還是咬牙抵抗著。殷程見他如此頑固,冷笑著一刀捅進了心臟處,“去死吧,老東西!”
陳書彥吐出一口鮮血,“你想殺我,也配!”
殷程便又補了幾刀,刀刀刺進了心臟裡,“哪怕是神仙也活不成了。”
陳書彥卻搖搖晃晃並未倒下,“太子可能不知,陳某粗鄙,是沒有心的。”
“什麽?”殷程聽了臉色突變,抽刀便去砍人的頭顱,卻被陳書彥躲了過去。
刀刃被人用手抓住,陳書彥借力來到殷程身邊,抬手抓向了人的心臟處,“我正巧缺了一顆心,不如太子借我用用。”
殷程甚至來不及尖叫出聲,便心口一痛失去意識。
鬼兵鬼將見狀,紛紛圍了上來,卻哪裡見凶手的影子,只剩殷程的屍體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陳書彥拿著那顆血淋淋的鬼族的心臟,他已無力使用法術,只能以最原始的方式奔跑著。耳邊驀地想起師尊的教誨:你沒有心臟,上限便始終不會如同你兩位師兄一般,他們雖然一妖一人,卻皆為靈物,甚至連鬼族都有一顆心。
你卻沒有。
是不是就是因為少了這顆心,才讓念念跟了別人跑的?
蓮藕人終究還是撐著最後一口氣跑回了自己誕生的地方,荷塘明明已經填平了。卻因為連日陰雨,又積了一個小小的水潭。潭中竟然生出了一支蓮花。
陳書彥將那顆心放在蓮花之上,慢慢修煉起來。
蓮花凋謝之時,血氣終於散去,那顆心也變得乾淨通透起來。
陳書彥拿起煥然一新的心臟,一掌將之送到了空蕩蕩的胸腔裡。
念念,我有心了,我來找你了。
卻不知不過幾個月而已,外面早已變了一番世界。
鬼族太子被仙人所害,在場的十萬鬼族皆可作證。鬼王忍受著喪子之痛,正式向仙界宣戰。魔尊酆蕪聽說殷程已死,鬼族自行宣戰,先表示永遠都是鬼族的盟友,隨即帶領魔族加入混戰。
妖族在白言的帶領下選擇支援仙界,人族在四方混戰中夾縫求生,自身難保。
陳書彥在一片兵荒馬亂中徑直來到鬼族都城,卻並沒有找到徒弟的身影。
念念,念念,你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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