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是砸。砰砰砰,在寂靜的山中好似驚雷,卻絲毫未吵醒沉睡的容岩。
酆蕪被吵得煩了, 乾脆施了一個靜音術。
那砸門之人久久沒有等到回應,再也等不及, 翻牆進到院裡。
師尊會不會不在?那人熟練的來到容岩門前, 敲門的手卻猶豫了。
借著院中的燈光, 那人的臉也顯露出來。不是陳書彥還有誰,他竟擅自從南海回來了。
可南海如今一片混亂,別說對抗魔族了,仙界自己竟然先內訌起來,看他身上臉上的傷就能知道。那些傷大多都是仙法所傷, 只有極少數才是魔族留下的。
必須請師尊出山。陳書彥想, 金瑀已經瘋了。
敲門聲響起, 房間裡卻靜悄悄的。
“師尊,是我。”陳書彥清了清嗓子朗聲道。
靜靜等了一會兒, 卻遲遲沒有回應。
“師尊, 你在嗎?”陳書彥著急起來。
院中仍舊靜悄悄的。
師尊難道真的出門去了?
陳書彥最終還是大著膽子推開了那扇門, 借著月光打量起師尊的房間來。
床上有人!
原來師尊只是睡著了。
陳書彥驚喜的走到床邊, 卻驀然發現, 床上不只師尊一人。
二師兄赫然也在!
而且竟不知廉恥的摟抱著師尊!
陳書彥不忍直視, 忙後退幾步背過身去。
“師兄,你在做什麽?”
嗅到陌生氣息的酆蕪倏地睜開眼睛。
其實在陳書彥推門的瞬間他便解除了靜音術,甚至已經積蓄好了法力,只等對方送上門來、卻沒想到對方並沒有惡意。可是仍不妨礙酆蕪想要除掉他。
只是他剛剛叫的是師兄?難道就是我?
酆蕪沉思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決定暫時不要將事情鬧大。將懷裡的人在床上放好,自己則翻身下床,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
“你來做什麽?”低聲問道。
陳書彥被嚇了一跳,顫抖了一下反問道,“你自己做了什麽難道不知道嗎?”
“出去說。”
酆蕪說著,率先來到門外。陳書彥看了一眼熟睡的師尊,咬咬牙還是跟了上去。
“你為什麽會在師尊房裡,還……還同師尊那般親密!”陳書彥追上人,磕磕絆絆道。
“你來就是問這個的?”酆蕪轉回身,上前一步問道。
陳書彥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為什麽短短幾天不見,秦師兄的氣場便截然不同了。“你、你到底是誰?”陳書彥顫抖著問。
“我?”“秦瑟”冷笑一聲,“當然是你的師兄秦瑟了。如果你大晚上來只是問這個的,那麽你現在可以滾了!”
“等等!”眼看師兄開始趕人,陳書彥終於想起此行的目的,“這件事必須要告訴師尊!我要見師尊!”
“你先說是什麽事。”“秦瑟”卻擋住了他的去路,“師尊這幾日為了幫助我修煉,耗費了不少心神,今晚才剛得了時間休息。難道你想讓師尊再添憂愁嗎?”
“這……”陳書彥猶豫了,他自然是不願的,可是那件事……踟躇再三,陳書彥終於下定決心,鄭重道,“師兄,是金瑀。金瑀自從回了一趟山,便瘋了一樣非要同那南海龍王同歸於盡。”
“你就任由他亂來?”“秦瑟”問。
“我當然沒有!但是……”陳書彥心虛的低下了頭,“我打不過金瑀師兄,現在南海眾人已經顧不上魔族了,都在想方設法阻攔師兄,我怕師尊去的晚了,他、真的惹出什麽禍事。”
“師尊是不可能去的,但是聽你的說法,金瑀確實胡來的厲害。我跟你去看看吧。”
“什麽?”陳書彥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秦師兄你要過去?”
“怎麽?你覺得我不可能攔得住金瑀?”
“這……”雖然陳書彥確實就是這麽想的,但是在師兄面前總不能這般直話直說。斟酌多時,見師兄確實成竹在胸,便點了頭,同師兄一同離開明望山,來到那南海。
南海已經被金瑀攪得不像樣子,一邊是虎視眈眈的魔族,一邊是蓄勢待發的南海士兵。金瑀卻在內外夾擊中挾持了南海龍王。
帶著秦瑟姍姍來遲的陳書彥用了眨了眨眼,不敢相信自己只是走開了一會兒,為什麽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師兄,不要做傻事!”陳書彥大喊。
金瑀看都沒看他,只是將放在乾深脖子上的金刀又逼近了一些,“龍王可是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了?”
乾深本就問心有愧,又知道金瑀是容岩的得意弟子。人家的弟子都找上了門,自己又豈有不認的道理。
“是。”
金刀倏然劃過,陳書彥同南海眾人驚叫起來,“住手!”
鮮血濺到金瑀臉上,數不清的箭矢暴雨般向他襲來,金瑀卻狂笑個不停。陳書彥根本無法靠近半步,只能眼睜睜看著金瑀獨自抵擋著箭雨,卻見一道金光從南海龍王的屍體上飛出,直直落到了金瑀眉心。
“那是什麽?”陳書彥問。
“秦瑟”緊緊閉著嘴,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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