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柚示意他保持安靜。
曲子辰擰著眉,不解地站著。
過了大概半刻鍾的時間,舟柏才慢慢回身,望向時柚和曲子辰。
他目光幽深,落在時柚身上,卻仿佛在透過她看其他的人,“那丹藥和青釋毒使用者,你們有見過他的長相嗎?”
時柚一頓,輕輕搖頭,“只有我見過兩次,但他帶著面具,看不清長相。”
“帶著面具……”舟柏背著手,銀灰色的眸輕輕眯起,像神秘的漩渦,令人捉摸不透。
曲子辰拽了拽時柚衣袖,悄聲道:“師姐,記錄水晶。”
時柚自然想到了記錄水晶,但舟柏突然提起神秘人,她無法判斷舟柏是何意,一時便沒有直說。
曲子辰自以為的悄聲,舟柏聽得一清二楚。
他側身望向時柚,淡笑一聲,“那人到底做了什麽,讓你們師姐弟這麽護著?”
曲子辰舔了舔唇,尷尬道:“前輩……不是我們謹慎,實在是,他救了我和我師父,如果因我們而給他帶去麻煩……我心裡有愧。”
聞言,舟柏輕輕擺手:“我已經猜到他是誰了,問你們只是想確定一下罷了。”
話已經說至此,再推辭就有些沒眼色了。
曲子辰和時柚對視一眼,最終由時柚奉上記錄水晶。
兩人離開後,舟柏看向由記錄水晶透出的影像,視線落在那張銀色面具上。
熟悉的面具,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身形。
這面具,他還記得。
那年元宵節上,江常寧一邊無奈舟凝初搬家似的買禮物,一邊在空間玉佩裡收拾出小屋子般的地方,專門堆舟凝初的禮物。
一晃,也有五六年了。
舟柏心裡壓著淡淡的愁緒、淡淡的自豪。
“這小子……唉,算了,遲早得飛。”他呢喃一句,收起了記錄水晶。
入夜。
忙碌一天的丹藥公會安靜了下來。
舟柏悄然起身,他壓著騰起的元氣,幾個飛躍後,精準地落在建築頂端。
樓頂之上,他依舊如履平地,無聲無息地往前走去。
交易區客棧二樓。
江常寧盤腿而息,心裡卻是怎麽也不安寧。
他抱起直打哈欠的小黑貓,憂心忡忡。
白瀚困得要命,“你要真的想見你師尊,就去找他嘛。”
江常寧又歎一聲:“他今天直接走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認出來我……”
小貓衝他翻一個白眼:“那你擱這糾結個什麽勁兒?”
江常寧抿唇,沒說話了。
一人一貓大眼對小眼瞪了片刻,二樓窗外忽地一陣呼啦風聲響起。
江常寧渾身一繃,迅速從床上躍起。
木頭窗子已經被勁風刮開,一道青衫身影立在窗外。
那雙奇異的銀灰色雙眸尋向屋中,視線精準而有力地落在江常寧身上。
江常寧呼吸漸緩,他鼓起勇氣抬起頭,對上那道探尋的視線。
尋到人的那一刻,舟柏瞳孔微微一縮,而後徹底開懷大笑,“臭小子,萬天國外三裡荒原,過來跟為師打一架。”
說完,他身形一閃,於半空中消失。
江常寧停滯的呼吸還未緩下,被舟柏這一舉動弄得呼也不是,吸也不是,隻得哭笑不得地運起元氣,牢牢跟在舟柏身後。
作者有話說:
晚安——
第48章 風雨欲來
萬天國三裡外平地荒原。
舟柏抬手架起保護罩, 屬於化神期的深藍色光芒瑩瑩綻放,籠住了一片黑夜。
他回身望向已經癱軟在地的江常寧,藍光映入眼底, 那雙銀灰色的明若星辰,神秘而清幽。
江常寧仰頭望天,渾身無力。
剛剛不過幾個照面,舟柏都沒有動用元氣威壓, 只是簡簡單單的技巧和體術, 就將碾壓式地將他折騰沒了。
舟柏落到地上,隨手拾起一根樹枝,點點江常寧的肩膀,“你這元氣暴漲,但招數和實戰經驗沒有跟上, 也是白費。”
樹枝還有軟綿綿的枝丫,掃到臉上有些麻癢,江常寧忍不住縮了縮腦袋,小聲道:“徒兒知錯了……”
舟柏將多余的枝葉拔掉,慢悠悠道,“起來, 恢復元氣。”
江常寧不動如山的臉瞬間垮掉。
舟柏氣勢太猛,白瀚縮在可存儲空間中不敢動彈, 小聲嘀咕:“你這師尊也忒凶了吧。”
江常寧苦著臉,沒敢吱聲。
尋到了徒弟, 舟柏解了思念之情, 接下來就是猛躥上來的火氣。
如江常寧所想, 別人不清楚赤蛇火、不清楚他這臉上的疤, 舟柏怎麽可能不知道?
連觀千衣都能猜到可能是強製性簽訂聖獸契約, 舟柏只怕想得更深。
脆弱的樹枝落在舟柏手裡,舞起來虎虎生風。
舟柏在考察徒弟楠`楓的同時,不望操起樹枝抽了幾下,恨聲訓:“仗著能壓製火毒就肆意妄為,仗著舟家血脈能融毒就拿命開玩笑!你這一臉紅斑上全是毒!全是毒!”
江常寧挨得異常狼狽,苦哈哈地又不敢還手,只能用盡一切方法躲樹枝。
白瀚揣著手,嘖嘖道:“實在不行,你拿折仙唄,這麽個破樹枝,有什麽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