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種就是白瀚這類,江常寧為他捏造的身份就是曲家親傳徒弟,不管白瀚屬不屬於曲家,他都和一脈少主有身份上的聯系,行走在外也會被認可為曲家之人。
但說實話,這些年來也就一脈曾有過外來修煉者加入。
但那是曲森還在的時候,曲森消失後,曲家對外俠義之名幾乎泯滅,無人願往。
在場幾人都知道曲家現在的情況,對視一眼後,望向曲月,等她解釋。
曲月只是冷笑一聲,帶著幾分譏諷之意:“只要靈石到位,那些見錢眼開的人不還是巴巴的靠過來嗎?曲悍廣克扣分支幾十年的資金,現在可算是派上用場了。”
聞言,江常寧杵著下巴思考一會兒,意味不明道:“這樣說來,曲悍廣全身心的精力還不是用來對付我們。”
曲月掀起眼,往江常寧身後眺望而去,意味深長道:“他啊,可是為了對付那邊那位,與我們無關。”
眾人循著曲月的視線往西邊看去。
曲家大宅正西方原是曲家四脈的地盤,五年前,不知道四脈從何而來大批資金,主事人曲梓期領著四脈所有弟子直接搬出曲家,在旁邊的荒地裡重新建立起了一座城。
這是真真正正的一座城,大小堪比曲家整宅,是一座對外開放、供來往商旅、賞金獵人歇息。
來往過客多了,乾脆稱這座城為曲期城,意為曲家四脈曲梓期開創的城。
曲家四脈用了短短五年就完成了蛻變崛起,這對外人而言的傳奇落到曲家身上,就是一個強有力的勁敵。
三年前的曲家大比上,曲家四脈就曾驚豔一時,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四脈的弟子一直都在束手束腳地打鬥,只是中規中矩拿了個第三名。
當時眾人只是驚奇和詫異,現在就是惶恐與不安。
曲家四脈有拿下第一的實力,為什麽要藏拙?他們不需要菩提盛會的名額嗎?
現在又是三年已過,曲家四脈的變化日新月異,曲悍廣睡覺都感覺有刀懸在脖子上,曲家大比在即,四脈依舊沉默這件事讓他不得不防,沒有一晚安寧覺。
說到這裡的時候,曲月幸災樂禍道:“反正三脈不需要菩提盛會的名額,也不想要主家的名號,現在就看著主家和四脈鬥,想想曲悍廣愁到禿頭的模樣我就一陣舒坦。”
江常寧緩緩撐直脊背,黒眉微壓,不解道:“我還是想不明白,四脈是怎麽崛起的?我記得四脈25歲的的平均等級是金丹四階?這放在大陸上去和那些中上等的門派比都不算差吧。”
曲月搖頭,遺憾道:“這我就不知道了,自從四脈搬出曲家後,他們就像自立門戶一樣,一年到頭都不來曲宅子,有幾次甚至都不需要主家的補貼,光明正大的離開了曲家。”
“不需要資金,也不需要武器和丹藥……”江常寧呢喃幾句,越發疑惑了。
曲子凡打了個哈切,怎呼出聲:“管他四脈是什麽情況,反正是主家和四脈鬥,與我們無關。”
江常寧微微沉凝,沒再提這件事,只是留了個心眼。
幾人又聊了幾句,曲月有意和江常寧打聽那份「一脈弟子蛻變修煉計劃」。
江常寧將事情推給木三,讓曲月去於木三詳談。
如果木三同意與三脈合作,可以信任三脈弟子,江常寧也不會有意見。
聽完這句話,曲月立馬起身。
她風風火火地離開了小院子,留下曲子辰哈切打一半,翻著白眼拉著江常寧進屋討論丹藥知識。
這是曲月蘇醒的第二十七天,而舟絮兒依舊沉睡,身體各項檢查均為正常,體內元氣也在緩慢積累,甚至能自主修煉。
曲子辰說到這件事的時候面色有幾分古怪,嫉妒道:“別人醒著都沒舟姨睡著修煉快。”
秦錚挑眉,補刀:“這個別人是指你自己?”
曲子辰噎住,哼哼道:“也指你!師姐夫!”
在給舟絮兒再一次做完檢查確定沒有問題後,江常寧才有心情瞧向鬥嘴的兩人,看秦錚三言兩語地欺負曲子辰。
對於江常寧幾人來說,今天是難得平靜的一天。
而相反,曲家大宅正西方裡,風雲暗湧。
曲家四脈主事人曲梓期是出了名的翩翩君子。
他有著一雙纖長微彎的笑眼,睫毛長而卷,雙眸明而亮。
如果忽略他臉部硬朗的輪廓和高挺如刀鑿的鼻梁,隻覺得他秀氣的像女性。
這麽一位笑若春風的男性,此時正立在曲期城深達五米的地下祠堂中,微笑著從陰暗燈火供奉的牌位下取出一把長刀。
長刀刀尖拖拽於地,隨著主人的行走緩緩發出刺耳的刺啦聲,在幽暗的地下祠堂裡空蕩蕩回響。
“家、家主——”
大腹便便的男人癱在地上,他四肢發抖,關節處都是暗紅的鮮血,渾身上下只有一個頭能動。
男人瑟縮著肩膀,又痛又怕,急促的喘息,但呼氣多進氣少。
曲梓期停在他面前,依然微笑,連唇角都似愉悅地淺淺勾起,說出的話卻如冰似雪。
他聲音極輕極輕,淺淺地飄在男人耳邊:“是你,弄丟了霜王。”
“我我沒有……”男人抽搐一下,哽咽道,“我真的不知道啊家主,我只是離開了一會兒霜王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