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元氣波動又大又繁雜,對掌握了空間之力的江常寧來講就是團垃圾,他回過神來,略有詫異地望向曲冰雲。
見他望過來,曲冰雲逐漸灼熱的呼吸停滯一瞬,然後勾起了森然古怪的笑容。
曲冰雲咧開嘴,語氣森森:“江常寧,我說了,你這一輩子,都隻配被我踩著,狠狠,踩著。”
“轟——”
下一瞬,屬於金丹二階的威壓如洪水般凶猛地湧了過來,直直壓向江常寧。
面對幾乎爆裂的金丹二階威壓,江常寧又緩又慢地眨一下眼。
見曲冰雲的元氣逐漸將江常寧吞沒,穩在邊緣的曲仔藍皺起眉,下意識喊道:“快躲開!”
一脈和三脈交好,一脈少主站在自己面前被打傷,曲仔藍都看得焦急不已。
另一邊地曲習婉直接睜大了眼,嘴角直接揚起帶著竊喜。
曲子然微微眯起了眸,他眼睛很大,眯起時耀著忽閃忽閃的光芒。
說時遲那時快,這是第一個吹響戰鬥號角的擂台,不過幾瞬便直接點燃了在場所有人的情緒。
驚訝、慌亂、紛繁複雜的各種視線齊刷刷掃來。
江常寧定在眾人的目光下,巋然不動。
眼見著泛著淡綠色光芒的元氣威壓就要撞上江常寧,曲冰雲嘴角笑容越裂越大,臉皮都控制不住地扭動起來。
這種種之變都只是發生在一瞬間,輕飄飄掃過全場後,江常寧因為詫異而略略挑起的眉毛落了下去。
然後元氣衝了過來,在萬眾矚目下。
江常寧想了想,往前走了一步,主動迎上那團淡綠色威壓。
“——”
曲冰雲的笑容還沒有徹底揚起,就僵在了臉上。
江常寧往那團淡綠色威壓撞去,像撞破輕飄飄的楊絮一樣,撞破了那團威壓,然後再往前邁一步,淡淡地掃向曲冰雲。
元氣威壓團碎了,曲冰雲裂開的唇角頓時僵住。
他愣在原地,還有反應過來。
愣住的不止曲冰雲,還有其余所有人,包括飄在空中的曲悍廣,還有那些尚未開始比拚的擂台。
江常寧抬手拍了拍衣袖,動作像拍走灰塵那般漫不經心。
他瞧著曲冰雲,然後緩慢開口,一字一句,沉重而有力地砸向他,“我愣住,是因為驚訝於你還只有金丹二階的實力。一年前你是金丹二階,現在還是金丹二階,不覺得自己很差勁嗎?”
江常寧邊說,一邊逼近曲冰雲,身上沒有元氣波動,卻帶著能另他窒息的氣場。
曲冰雲瞳孔轉瞬間便已經放大到渙散,嘴唇都在哆嗦,旁人卻查無所查,擂台上的其余人沒有感受到絲毫的不對勁。
觀眾開始嘩然:“……”
不是,你知道18歲的金丹二階意味著什麽嗎?!
因著江常寧這一句話,觀眾區一片沸騰。
他們都聽說過曲冰雲的大名,也知道曲冰雲的天賦,所以現在更是覺得江常寧這話萬分荒唐。
刺耳的哄笑和不屑在觀眾區響起,其中夾帶著一些皺眉沉思和暗中打量。
江常寧就立在擂台中間,充耳不聞。
曲冰雲和他面對面而站,嘴唇的哆嗦已經變得肉眼可見。
他額上青筋直冒,眸底忽然衝出幾分不敢置信和姍姍來遲的驚恐。
這是——
元嬰期!
曲冰雲恐懼到喉嚨裡塞滿尖叫,卻一句話也發不出來。
他腦袋裡混混沌沌的,仿佛又回到丹藥會他被揭穿身份的那天。
江盛把他拖回客棧,然後用空間之力折磨了他整整一天一/夜,折磨到曲冰雲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心甘情願地贖罪,心甘情願地在江盛面前踐踏一切尊嚴。
那是江盛啊。
那是他仰望了幾年的師尊,是重新找回後又驚又喜的爹爹。
被拘禁在幾乎沒有空氣與元氣的空間裡,無法呼吸,無法動作,睜眼閉眼都是黑暗。
曲冰雲失去了一切求生的動力與欲/望,任由痛苦和窒息將他徹底淹沒,直至江盛大發慈悲,將他釋放。
從被允許贖罪的那一刻開始,曲冰雲就知道,自己已經瘋了。
他不敢放任自己,他拚盡全力找一個活下去的靶子,他渾渾噩噩地想到——江常寧。
那個被他設計毀掉修為,被趕出江家,趕出凌雲門的江常寧。
自從知道江常寧又回到曲家後,曲冰雲終於打起了精神,恢復到了他人眼中的正常表現。
後來江盛告訴他,江常寧回來了,要參加曲家大比。
曲冰雲眼裡重又燃起活人的光芒與神采,盡管他知道,他已經瘋了。
……
金丹二階對上元嬰七階,這是孤零零一滴水遇上偌大荒山的天地之別。
對付曲冰雲,江常寧輕飄飄一掌就能把他拍下台去,但見著曲冰雲已經瘋魔呆滯住,江常寧皺了皺眉,收了手,不過沒有收回空間之力。
他抬手一揮,把曲冰雲鎖在透明的空間中,然後將他丟到角落去。
曲冰雲全程呆呆愣愣,沒有任何反應,死屍一般跌在擂台邊緣,一動不動。
“我天——”
“我沒記錯的話,曲冰雲已經金丹二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