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居然能在白家的山頭上直接開了一道空間裂縫?
江常寧自認現在的他,還沒有打開空間裂縫的能力。
放眼整個大陸,恐怕只有觀長老能做到這個地步,連時律都差上些許。
而且這裂縫的本來作用恐怕是封鎖空間,防止他人知道白家內部的情況。
思及此,江常寧收斂了元氣,用空間之力在自己周身做了一道保護圈後,才小心翼翼地進入白家駐地。
一路往裡。
前廳無人。
庭院無人。
會客大廳……
江常寧剛繞過長廊,一路來到大宅正中央的位置,而後猛地止步,下意識屏住呼吸,胃中瘋狂翻湧。
一股似是發酵了幾個日夜的血腥味直衝而來,僅僅是短短的一瞬間,就讓他也生起了幾分嘔吐感。
江常寧緊皺眉頭,加快速度,從不知道為何擺在大門口的屏障繞過後,入眼一幕驚得他久久沒能反應過來。
整個大廳,血流成河,視野之中無處不是暗紅鐵鏽凝固成漬的血液。
仔細觀察一下,能看到這血液也有深淺的區別,將淺紅色勉強組合一下,就是一道道令人作嘔的符咒。
以血為介,這是詛咒陣法,類同江盛之前對曲仔淵雙眼下的詛咒符咒。
江常寧不怎麽接觸陣法方面,不了解這是什麽陣法,但不難看出下咒人的心狠手辣,恐怕是要近千白家人才攢得出這近乎將整座大廳都染紅的血。
雖然這滿地的血液已經凝固,不過陣法還在生效,下咒人元氣還有殘留。
而這元氣……
江常寧很熟悉。
曲家四脈——
曲梓期!
從陣法上直接拽下一抹元氣後,江常寧忍了忍,還是沒忍住,低罵出聲:“畜生!”
他不會解陣,只能通知時律和無量門。
將眼前的一切記在記錄水晶中,江常寧快速退出白家大宅,準備回到無量門。
而就在他退出白江大宅的那一瞬,原本就殘破不堪的住宅院突然坍塌。
大地轟隆隆作響,似是要就此塌陷,帶起了一陣灰塵飛揚,強行掩住了江常寧的視線。
江常寧什麽都沒看清楚,隻來得急自保撤退。
等他飛到半空時,漫天灰塵緩緩散去,白家大宅已經全部垮掉,變成一片廢墟,和這片山頭融成一團。
江常寧停在半空,一口氣堵在胸口,杏眸發冷。
白家大宅怎麽會突然崩塌?!
同一時間,江常寧手腕上的聯絡水晶瘋狂閃爍。
“長老——”江常寧接通水晶,不等對方說話,他沉聲道,“白家大宅被毀了。”
時律沉默片刻,緩聲道:“白家長老突然吐血不止,現在全靠保命丹吊著。”
江常寧恨恨咬牙,低罵道:“是有人以白家近千弟子的血液起陣下咒,現在白家住宅毀了,那些陣法也找不到蹤跡了!”
這一手真是好啊,直接毀屍滅跡!
江常寧還要說話,忽地見地面縫隙處有細小的東西鑽進鑽出。
他眸光一凜,快聲和時律交代後直接斷了聯絡水晶,衝了下去。
等他衝到地上,江常寧從看清楚那東西是一隻隻細小的白蟻,但仔細看去,這些白蟻身上帶著暗沉的黑氣。
它們一個接一個敬業地鑽進土地再鑽出,明明是堅硬的大地,落到這群白蟻面前卻仿佛比豆腐還要輕松,盡是短短幾瞬就將江常寧注意的那一塊兒地給磨平了。
望著這一隻隻不死不活機械呆板的白蟻,江常寧終於明白了白家塌陷的原因。
若是他再來晚一步,恐怕連白家大宅裡的陣法都看不見了。
從踏入白家的這片山頭開始,江常寧就覺得不對勁,他的一舉一動都仿佛被對方全部算中,甚至於那個陣法,他都懷疑有可能是對方故意讓他看見的。
江常寧深吸一口氣,他手中還攥著那抹從陣法上揪下來的元氣。
既然是想請君入甕,那這場戲,他還非去不可!
江常寧抬手一拋,直接將這元氣注入到聯絡水晶中,強行打下水晶印記,接通水晶。
他立在原地,冷冷地盯住手中不斷閃爍的水晶。
一下、兩下、三下——
無需他多等,水晶立刻停止了閃爍,緩緩的,水晶那頭被強行聯系的人低笑一聲,聲音溫潤謙遜:“居然真的接通了……讓我猜猜,水晶的另一端,會是誰呢?”
江常寧冷淡開口:“還需要猜?你特意留下了元氣,不就是盼著這一刻?”
“啊——這個聲音很熟悉呢。看來我猜對了,白江也就是你呢,一脈少主江常寧。”曲梓期柔下聲音,話中帶笑,似是期盼已久。
“別裝了,曲梓期,你早就看出來了。”江常寧直接打斷他的話,“說吧,有什麽目的。”
“嗯……”曲梓期還真認真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慢慢道,“或許你知道,我也是一個魔修?”
“而且更巧的一點,我的契約獸,也是神獸。”
江常寧眸光微斂,握住聯絡水晶的手也在微微發緊。
神獸?
這大陸上,除了白瀚,還會同時蘇醒第二隻神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