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直接問他,我沒權利答應你。”唐銳澤淡淡地說,“你找公司的人直接跟他溝通,別來煩我。”
“別嘛,我有多喜歡你這類型,唐哥你是知道的。”何禮撒嬌似的打趣他,“唐哥給個機會唄,反正你們唐家有倆兒子,少你一個結婚生子也不會斷子絕孫。”
“滾。”唐銳澤怒了,反手掛了電話。
一樓客廳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唐銳澤猜想應該是唐樘又在和陸予行打電話,想到何禮剛才說的話,便更加不滿了。
幾十公裡外,凌晨。
陸予行又失眠了。
牆上的時針指向三點,他翻身下床,從抽屜裡摸出來一包煙和打火機,走到陽台。
一個人在別墅裡住著的時候,他就養成了這樣的習慣。每當創作或者表演進入瓶頸期,陸予行就忍不住到陽台上抽煙,吹著夜風想問題,一待就是一整晚。
遠處操場的燈滅了,只剩下地盡頭的摩天輪還亮著燈,緩緩轉動。
陸予行單手撐在陽台欄杆上,浴袍敞開,被夜風吹得翻飛。黑暗中,那點紅色的火星忽明忽滅,最後被扔進煙灰缸裡熄滅。
他盯著漆黑一片的居民樓看了一會兒,又將視線移向前上方。
唐樘的那件白襯衫晾在晾衣繩上,也被風吹得來回晃動。
在這種舒緩而詭異的韻律中,陸予行無法自控地想到很多人和事。偷走襯衫的徐婧文、對他充滿敵意的唐銳澤、唐家放在歐洲銀行的秘密財產,這些都是預料之外的事情。
陸予行將欄杆上的煙灰撣乾淨,抬手看到左手手腕上的疤。
這條疤實在太明顯,身邊的人卻從來無人過問,仿佛這是個理所應當的存在。
一切都太難以理解。
他疲憊地抹了把臉,原本就沒有睡意的大腦卻更加亢奮,仿佛到了精力透支的地步。明晚要是還不能跟唐樘睡在一起,他可能真的就猝死了。
在陽台上坐了一晚後,陸予行本來打算中午去香檀道找唐樘,卻沒想到自己先病倒了。
再年輕健壯的身體,也經不起裸著吹一夜冷風。
上午九點左右,陸予行感覺自己發起燒來。他昏昏沉沉在沙發上蓋被躺著,終於有了些睡意。
太陽透過陽台照進來的時候,門鈴響了。
唐樘拎著蛋糕站在門外,開門就見陸予行身上裹著毛毯,頭髮凌亂,眼皮耷拉著,像隻病殃殃的大狗。
“阿行你怎麽了?”他擔憂地摸了摸陸予行的臉,發現燙得嚇人。
陸予行握住他的手,二話不說將人拉進屋裡。唐樘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他攔腰扛起帶進臥室,扔到了床上。
雖然發著燒,但陸予行的力氣依舊很大。唐樘在柔軟的床墊上彈了兩下,有些驚慌地躲避著企圖將他按在身下的陸予行。
“阿行,你……”他的臉漲得通紅,眼裡卻有些期待。
陸予行撐在他身上,將裹著的毯子解開,將兩人籠罩在一片昏暗之中。他眼神晦暗,盯著獵物似的看著身下的人。
唐樘閉上眼,就等一個強硬的吻落下。
“陪我睡覺。”
粗重的呼吸縈繞耳畔。出乎意料,陸予行深吸一口氣,摟住他往旁邊一躺,不動了。
唐樘愣了一下,臉更紅了。
“阿行你發燒了,得吃藥!”他掙了兩下,沒掙脫開,反而碰到了什麽東西。
兩人裹在毛毯裡,唐樘將臉埋進陸予行的胳膊,小聲嘀咕著:“太燙了……你別抱著麽緊,阿行…………”
“待會兒再吃藥。”陸予行沒放手,“我好幾天沒睡覺了。”
這話一出,唐樘立刻不掙扎了。
房間裡靜了好一會兒,陸予行滾燙地氣息打在唐樘的臉側,胸膛也緊緊貼著他,讓人無所適從。
過了好一會兒,唐樘小聲開口道:“阿行,你是不是…只有我在身邊才睡得著?”
身後呼吸聲均勻,陸予行已經睡著了。
他歎了口氣,摸了摸陸予行橫在自己胸前的手臂,然後緩緩轉過身,在陸予行的眉毛上親了一口。
“陸哥,”他輕輕呢喃著,兩個普通的音節被他讀出甘甜的感覺,“你看,就算你不記得我,你的身體也喜歡我。”
睡夢中,陸予行的眉毛微微動了動,眉心蹙起。
唐樘靠在他懷裡,熟稔地抬手將眉間微微顯露的“川”字撫平。
他面對著陸予行端詳一陣,一雙清明的眼睛毫無睡意,身體卻又被抱著動彈不得,隻好挪動視線,好奇地打量四周。
臥室房門半掩著,正好能看到餐廳和陽台的一角。外面天光大亮,雨後天晴,呈現出湛藍如海的景色。
唐樘仰頭看了一會兒,忽然看到什麽東西被風掀起來,露出一個白色的角。
他定睛看向那件晾在陽台上的白襯衫,微微愣住了。
作者有話說:
作者身體不適所以比較短,見諒(跪鍵盤
章節名取自林憶蓮《詞不達意》 “我的快樂與恐懼猜疑,很想都翻譯成言語,帶你進我心裡。”
第42章 詞不達意(二)
陸予行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