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於風把乾淨的西裝從紙袋裡拿出來,心裡還想著剛才的話題。他總覺得自己發現了什麽,一時卻又想不起來。
“你自己也把衣服換了吧,”陸予行從衣櫃裡拿出襯衫換上,轉頭對於風說,“現場記者肯定不少。”
於風好不容易建立的思緒又被打斷了,徹底忘了剛才的那個念頭,“哦,好。”
他點點頭,抬眼就見陸予行領帶上那款銀色的領帶夾。陸予行的正裝一直是他來打理,這麽多年了,於風還沒見過他有這樣一個領帶夾。
“咦,老大,這領帶夾以前沒見你帶過呀。”他湊上去細看,“這做工,不便宜吧。”
陸予行系扣子的手一頓,半晌,淡淡開口道:“哦,一個朋友送的。太舊了,一直在家裡放著。”
這次回港城純屬度假,於風也沒給他準備這些東西,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是我疏忽了,”他撓撓腦袋,“不過這個領帶夾還挺好看……”
“別看了。”陸予行掐了把他的胳膊,“換衣服去,司機快到了。”
收拾一番,兩人帶著禮物出了門,坐車往世紀酒店去了。
說來也巧,六年前唐樘跟他一起去世紀酒店參加晚宴,就是那天送給他這個領帶夾。
陸予行從後視鏡中打量自己,匆匆別過眼。
六年前,唐樘公然宣稱不會再拍電影,一時掃了不少觀眾的興,把陳谷洲也弄得有些尷尬。這些年媒體沒少編排他們,好在唐樘也真的完全退出了電影圈,不至於和陳谷洲抬頭不見低頭見。
這樣想來,他應該也不會參加陳谷洲的這次生日宴。
落日余暉照在世紀酒店的玻璃窗上,反射出璀璨的光。記者在酒店外圍了一大圈,於風從車上下來,護著陸予行一路進酒店。
陸予行從車裡出來的那一刻,記者們立刻就沸騰了。
“這不是陸予行嗎?他居然回港城了?”
“快拍快拍!”
閃光燈便此起彼伏地沒有停過,陸予行身著西裝,臉色冷峻,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便徑直進去了。
陳谷洲的生日宴辦的極其氣派,於風一路跟在陸予行後邊上了樓,頓時升出種誤入上流社會的錯覺。宴會來賓們盛裝出席,宴會現場的香檳塔一個比一個漂亮,小提琴手站在人工瀑布前演奏,舞廳裡的男男女女跳得正歡,五顏六色的裙擺看得人眼花。
於風回想了一下報紙上陳谷洲那樸實的形象,不由地罵一句人不可貌相。
陸予行也心生疑惑,陳谷洲是個連參加宴會都極不情願的人,怎麽會辦這麽熱鬧的宴會?
他正想著,遠遠就見一個身影在人群中穿梭。
“喲,這不是張美人嘛!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裡面坐裡面坐,大家玩得開心呐!”
陳谷洲沒見到,又吵又土的富二代倒是很顯眼。
“咦,那不是田家的大兒子嗎?”於風也看見了,“這個宴會是他籌辦的?”
陸予行疑惑地轉頭看他,“你怎麽知道他是誰?”
於風意識到自己露餡了,立刻閉上嘴。
“說。”陸予行眯起眼,“瞞著我什麽呢。”
“……沒什麽,”於風撓撓頭,“你不是喜歡田家的千金嗎,我不得順便……”他咳嗽一聲,“了解一下。”
陸予行滿臉疑惑,“我什麽時候……”
這時,身後傳來一個清脆冷冽的女聲。
“陸予行,好久不見。”
人聲嘈雜,陸予行愣了一下,轉頭過去,看到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蔣冰。
幾年不見,她比學生時代成熟很多。她穿了身極其明亮的紅色連衣裙,微卷的長發柔軟地耷在肩上,臉上畫了精致的妝。
陸予行臉上露出一個禮貌的笑容。“好久不見,蔣導。”
蔣冰眼裡閃過一絲失望,捏著酒杯與他碰了一下。“好久不見。”她看了眼陸予行身邊的於風,“你助理?”
“蔣導好,我叫於風。”於風有點兒慫,不敢看蔣冰那雙眼睛。
“唔,你好。”蔣冰抱著胳膊,臉上掛著笑,“小帥哥,我和你老板單獨聊會兒。”
於風趕緊點頭,結結巴巴地對陸予行說:“老大,我我我我去邊上等你,你玩得開心。”說完,便一溜煙地跑了。
蔣冰冷冰冰地將視線轉回陸予行。“咱們多久沒見了?”她晃晃酒杯,若無其事地問,“你躲著我,唐樘也躲著我。好Y。U。X。I。歹同學一場,連相互扶持幫助一下也不肯?”
“姐,我們換個地方聊。”陸予行打斷她,做了個請的手勢,“人多耳雜。”
蔣冰看了他一眼,進了舞池。
小提琴悠揚,沒人注意到這兩人是什麽時候進來的。陸予行伸手邀請蔣冰跳一曲,等到周遭都被人聲包圍了,他才淡淡開口道:“姐,我不是故意躲著你。有什麽我能幫忙的,盡管找我。”
蔣冰哼了一聲,“當年你退出社團,我確實因為這件事生氣,但你這麽多年不聯系我,我還真是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