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窺玻璃緩緩落下,露出一副熟悉的嘴臉。
司延停坐在後座,隔著鏡片朝他看來。
鬱白含微微吸了口氣:……!
他就說怎麽覺得如此不祥,原來是嗅到了狗味兒。
一段時間沒見,司延停那張斯文敗類的臉瘦削了不少,看來司家的“小福星”沒少給他添堵。
鬱白含對上司延停打量的目光,站在原處叫了聲,“大哥。”
司延停開口,“上來。”
鬱白含腳步一動,繞去另一側開了車門坐上了車。
車門一關,封閉的空間內,兩人面對面而坐。
靜默了會兒,司延停問,“知道我為什麽找你嗎?”
鬱白含:……
好家夥還給他整設問句。
就不能像衰三兒一樣,說話的方式簡單點?
他說,“不知道。”
——就怪了。
流水查得嘩嘩的吧?一路追著他去了醫院,現在還追蹤到了學校。
果然,下一刻便聽司延停問,“去看心理醫生了?”
“沒有。”鬱白含搖頭,“我又沒有心理疾病。”
你們全家才有。
他面上的神色太過篤定自然,司延停細細觀察了會兒,看上去是信了,“嗯,別被其他人的話動搖,聽我的就行了。”
鬱白含乖巧點頭。
對面的視線依舊停留在他臉上,隔了片刻,司延停突然朝他探出手,“為什麽不留在陸煥身邊,要來學校……”
那隻手還差半尺的距離就要落在鬱白含肩頭。
鬱白含心頭一震,正思考怎樣合理地揮掉狗爪子,背後車門突然被一把拉開——
他慣性地往後一仰。
與此同時,明光瞬間從身後落入整個車廂,映亮了司延停略顯驚愕的神色。
一隻手很快握在了鬱白含的胳膊上,穩住了他後仰的身形。
隨即一把將他拉出了狗味彌漫的車廂。
鬱白含:!
哪來的活菩薩!?
他退了兩步在車門外站定,扭頭一看,正對上陸煥六親不認的眼神。
鬱白含:……
車廂內,司延停抬眼定定看來,“陸先生這是做什麽?”
陸煥一手環在鬱白含身後,將人幾乎摟在懷中,視線居高臨下地睨去,開口就像是偏執到有病,“我不想我夫人,坐在別的男人車裡。”
司延停,“……”
鬱白含,“……”
牛的,他以後都不敢打出租了。
或許是陸煥這副模樣太不可理喻,司延停那張溫文爾雅的臉都沒忍住抽搐了一下。
他和陸煥對視幾秒,又掃了眼鬱白含,“陸先生果然很寵小含,那我也就不在這裡不識趣了。”
司延停說著吩咐了前面司機一句,轉頭同鬱白含和陸煥道,“勞煩關個門。”
鬱白含正要勤勞地伸手,便被陸煥眼疾手快地抓回來,“也別碰別的男人車門。”
說完抬手將車門一送,嘭!
鬱白含:……
黑色的私家車很快發動。
車尾氣如一串無語的省略號綴在後面,片刻就消失在了道路盡頭。
待人一走,鬱白含轉頭和陸煥四目相對。
陸煥低頭看了他一眼,神色自若地收回了手,彎彎唇角,“上車。”
“……”
還好,總算恢復正常了。
鬱白含有點後怕地摸摸心口。
剛剛那副有大病的樣子,他這老戲骨都差點沒把戲接住。
陸煥那輛低調的邁巴赫就停在距離這裡五六米的地方。
駕駛座上沒有樊霖,顯然是陸煥自己開車來的。鬱白含跟著他走過去,拉開副駕座車門坐上了車。
駕駛座上,陸煥伸手拉上安全帶。
鬱白含滿意地看了眼他的習慣性動作,心情又輕快起來,一秒跳回自己喜歡的角色。
他裝模作樣,“陸學長剛剛怎麽和大舅子說話的?”
陸煥一手握上方向盤,目視前方,“我對我大舅子態度不好嗎?”
鬱白含欣賞著他的側臉,“好嗎?”
陸煥,“你給它買飼料的錢不是我出的嗎?”
“……”原來是倉鼠大舅子。
鬱白含被逗得“咯吱”一笑,打開手機準備把陸煥嫻熟的“認親”分享給他們的“結義媽媽”。
他一邊打字一邊誇讚,“非常好,作為獎勵,下次讓大舅子在你頭頂睡午覺!”
陸煥骨節分明的手指搭在霧黑色的真皮方向盤上,指尖輕輕敲了敲,“還是不必了。”
鬱白含扭頭,目光一瞬銳利,“為什麽?”
“處於你們的視覺盲區,我怕再把大舅子捎回家裡。”
“……”
·
晚上聚餐不在清蕖苑。
地方是齊玦定的,說是一家可以觀賞夜景的旋轉餐廳。
餐廳位於市中心一家五星級酒店的頂樓露台,呈環狀圍繞在酒店外側,露台一側還有直達酒店套房的內部電梯。
鬱白含和陸煥到時,齊玦和孫以青已經等在露台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