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發現自己居然在跟著鬱白含的思路認真作答,臉色瞬間沉下來。余光瞥到樊霖飛起的嘴角,陸煥問,“好笑?”
樊霖趕緊收起嘴角低下頭,“沒有。”
叮!電梯門開。
陸煥長腿一邁走出去,鬱白含跟著他。
長長的走廊鋪了紅絨毯,盡頭是佔了半層樓的總裁辦公室。
鬱白含大概看了一圈,這層還有秘書室,接待室,茶水間和洗手間。總的來說陳設齊全,夠陸煥足不出戶就解決所有問題。
剛進了總裁辦,就有一名秘書前來敲門。
“陸總。”
利落扎起的長卷發,完全符合規定的職業裝。員工牌上職階和名字印得工工整整:一級秘書,姚星染。
姚星染和陸煥問過好,又朝樊霖點點頭。
目光掃到鬱白含時愣了一下,很快被陸煥打斷,“什麽事?”
姚星染忙收回目光,遞上一個文件夾,“上午的工作計劃有調整,策劃會往後推了一點,先去商談城東新港的項目……”
“人來了?”
“馬上就到接待室了。”
陸煥將文件夾遞回去,叫上鬱白含,“待會兒的城東新港項目,你也一起來。”
鬱白含正在觀賞傳說中的總裁必備落地窗,冷不丁被cue,茫然扭頭,“我去做什麽?”
陸煥目光緩慢地滑過他的五官,像在欣賞著他的神色,“還記得你昨天說過的話嗎?”
鬱白含直覺陸煥在給他挖坑,但他還是忍不住去瞅瞅坑地到底埋了什麽。
“哪句?”
他掰著指頭回憶,“是‘你在欲拒還迎’?還是‘來吧,真拿你沒辦法’?”
“……”
總裁辦裡安安靜靜。
樊霖極力克制住自己亂飄的眼神;
姚星染則是被瓜糊了一臉的表情。
一隻大掌掐著鬱白含的下顎,將他的臉掰起來。陸煥手指很長,兩指正抵在鬱白含的頸側動脈上,“你的立場。”
鬱白含恍然,“我是陸先生的人。”
他說完輕拍陸煥的手腕,“輕點,你手勁好大。”
那隻手停頓了一秒,放開了他。
“記得就好。”
鬱白含海獺搓腮,“所以呢?”
陸煥將手揣回褲兜,“一會兒的商談你也參加,記得好好幫我們陸氏爭取利益。”
鬱白含:?
陸氏沒人了嗎?
姚星染和樊霖已經揣著一簍子吃不明白的瓜下去準備了。
陸煥叫上還在思考陸氏現狀的鬱白含走出辦公室。
鬱白含邊走邊問,“那我穿休閑裝沒問題嗎?”
“沒問題。”陸煥慢條斯理地笑了,“我想對方不會介意。”
·
等到了接待室,鬱白含才明白陸煥話中的深意。
紅木矮幾兩側是皮質沙發椅,一側沙發椅上正坐著名年輕男人——
一身高檔的定製西裝,襯衣領口隨意地松開了兩顆紐扣。他靠在椅背上翹著二郎腿,眉間還帶了些符合年紀的輕狂。
直到看見陸煥走進來,他才悠悠起身,“陸總……”
話音在看見陸煥身後的鬱白含時猛地頓住,像是滿腹疑惑。
鬱白含也疑惑:這是哪個?
他看向陸煥,陸煥卻沒介紹。反而伸手在他背後輕輕一拍,似是親昵,“怎麽不打招呼?”
鬱白含心頭頓時警鈴大作——
聽陸煥的意思,對面的人應該和自己很熟。“司白含”在司家被關了二十年,稱得上“熟”的,也只有司家的人了。
他又暗自打量了對方一眼。
二十幾歲,透著點散漫輕浮。不像是長子司延停,那只剩一種可能:司家老三,司巍。
這會兒司巍已經調整好表情,一副驚訝的神色,“小含怎麽也來了?”
鬱白含輕輕開口,“三哥。”
陸煥站在旁邊,看著鬱白含陡然安靜的模樣似笑非笑,“怎麽一天不見就生分了。是因為有我在場,讓你們兄弟放不開?”
司家一直對外說是“嬌養寵愛”司白含。
司巍立馬笑道,“怎麽會。”
他說著走過來,伸手摟住鬱白含噓寒問暖,“小含,讓哥看看你是不是瘦了?”
鬱白含被勒得呼吸一窒,“……”
就一個晚上,瘦個地瓜。
就算是虛情假意也稍微走點心好嗎?
好在司巍抱了一下就很快松開,回到沙發椅上坐下,對陸煥道,“我們要不稍後再敘舊,先談正事?”
“那開始吧。”
陸煥說著走到另一側沙發前,還順手撈回了試圖溜去樊霖身邊的鬱白含。
他把人往沙發上一按,溫聲細語,“跑什麽。”
鬱白含,“……”
·
陸煥和司巍已經開始了商談。
鬱白含捧了杯紅茶坐在一旁靜靜喝水。
他目光掃過攤在矮幾上的合作書,“項目份額”幾個字黑體加粗。
陸煥的話像個語音包在他腦海裡反覆回放: